燭光晃動,由下而上映著穆長林的這張臉,穆長林這一次受傷很重,而且又流了那麼多的血,這程子更是見天地折騰不安生,所以人比以前瘦了很多,也憔悴了不少,更明顯的是,他如今的精氣神兒跟從前是大為不同,整個人顯得異常的陰鷙,這時候他的這張臉被跳動的燭火這麼一照,簡直就跟個惡鬼似的,直把嬌杏都嚇得心頭一跳,好懸沒叫出聲來。
嬌杏不敢跟穆長林對視,趕緊低下了頭去,再開口的時候,聲音就帶著輕微的顫了:“姨娘讓奴婢過來給二公子帶句話,姨娘說,二公子必然是恨毒了大公子的,所以這時候二公子想做什麼都成,隻是一點,二公子不能鬨出人命來……”
一邊說著,嬌杏一邊下意識地朝門縫裡頭看了看,隻是屋裡光線實在太暗,她也就隻能勉強看到地上躺著一個模糊的身影,不用說,躺著的肯定是佟江琴了,她也沒有多看,也沒有追問,很規矩地把目光又收了回來。
“姨娘說了,即便鬨出人命,那也不能是在二公子房裡,這惡名可不能由二公子擔著,二公子往後的路還長著呢,可不能被一個下賤婦人給耽誤了。”
鄧玫這是什麼意思?穆長林心頭一跳,難道鄧玫的意思是……
嬌杏打量著穆長林抑製不住激動的表情,趕緊繼續往下說:“二公子,姨孃的意思沒變,您還是可以由著性子出氣,但是卻也最好别做太過分,這離科考也沒幾天了,您難道還等不及這幾天?且耐心等著看穆長風身敗名裂就是了,何苦計較這三兩天的?您說是吧?”
穆長林好不容易將心底的激動給壓了下去,沉聲問嬌杏:“娘真的有法子對付穆長風?”
穆長林很懷疑,之前他跟穆磊父子兩人聯手算計穆長風來著,可是到頭來落了個什麼下場?
鄧玫?
不是他看不起自己的孃親,鄧玫就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後宅婦人,她便就是有點手段心機,那也都是用在女人爭寵上頭的,真的能夠算計得到穆長風?破壞他的科考還能身敗名裂?
穆長林十分懷疑。
嬌杏其實也不大清楚,但是想著鄧玫近來的不同尋常,她又對鄧玫由著莫名的信服,當下就點頭跟穆長林道:“二公子,您拭目以待就是了,姨娘肯定有她的妙計。”
穆長林鬆了口氣兒,可是卻又不滿地皺了皺眉:“娘到底想的什麼主意,怎麼連我這個親兒子都得瞞著不說?”
嬌杏也不知道,當下隻得敷衍道:“許是事關重大,姨娘認為還是謹慎一些的好吧。”
穆長林的眉頭擰得更厲害了,懶得再搭理嬌杏,伸手把門使勁兒給拍上了,嬌杏被面前猛地閉合的房門給嚇了一跳,她深深吸了兩口氣兒,然後趕緊輕手輕腳地朝外走去。
嬌杏走後,穆長林房中就沒了動靜,又過了一會兒,燭火也滅了,穆長林應該是已經歇下了,很顯然他並沒有去管佟江琴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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