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事嬤嬤不是旁人,是芳貴妃身邊的老人兒了,也是芳貴妃親自挑選派過的,很多大婚禮儀以及男女之間私密的事兒,都得由喜事嬤嬤親自教習,這是周子徽即便再學識淵博都不能代勞的。
其實今天這種場合,周子徽也是不必去的,但是想著李潤珠一直不太穩定的情緒,周子徽還是過去了,他是擔心李潤珠在喜事嬤嬤面前流露出什麼不合時宜的情緒來,再惹了芳貴妃的厭棄,其實芳貴妃本來就已經十分厭棄李潤珠了,但是……
還是親自去一趟吧,周子徽想起那天在門外聽到的姑娘悲切難抑的哭聲,到底還是忍不住心軟起來,雖然李潤珠跟他不熟,甚至可能對他還帶著警惕和反感,但是比起喜事嬤嬤來,他好歹算是一個熟人,有他在,李潤珠可能不會那麼緊張。
周子徽是這樣想的,到地方的時候,就發現自己來對了,芳貴妃挑選的那位喜事嬤嬤,周子徽自然是不認識的,但是單看那張臉,便就不是個好說話的主兒,周子徽不過是晚來了一步,還沒進門的,就聽到那喜事嬤嬤奸細刺耳的聲音,從房中傳來出來——
“老奴對您客氣,並不是因為您是一國公主,而是因為您是萬歲爺欽點的四皇子妃,自您和親到大夏之後,最重要的身份便不再是什麼公主了,而是四皇子妃,您要記好了這一點,往後行事才不會有所偏差。”
“老奴說的再清楚一點兒吧,就是您大婚之後,不僅要儘心服侍四殿下,也要孝順貴妃娘娘,您是嫁進四皇子府的媳婦兒,凡事都要依仗夫家,在大夏,既嫁從夫,四殿下就是您的天,不要再拿自己當什麼公主不公主的,四殿下更不是要對你俯首帖耳的駙馬。”
“聽明白了嗎?”
喜事嬤嬤仰著尖尖的下巴,態度倨傲說著異常尖酸冷漠的話,明明是個奴才,但是卻比主子還要高高在上。
反倒是對面的李潤珠,面色難看,她袖中的雙手早就緊握成拳,指甲都掐進了肉裡,好幾次她都幾乎控製不住自己,想要大喊大叫,想要把面前的老婦給轟出去,但是小順就一直緊張地站在她的身手,一直用手輕輕地摩挲著她的手背,這是無聲的撫慰,也是無聲的哀求。
李潤珠咬著牙,頓了頓,還是對著那喜事嬤嬤恭恭敬敬地點頭道:“是,多謝嬤嬤指點。”
喜事嬤嬤眼皮一撩,目光掃過李潤珠煞白隱忍的臉上,心中升起一絲不悅來,李潤珠這明顯顯就是心口不一呢,嘴上乖順,心裡指不定想著什麼呢,偏生還是個什麼心思都寫在面兒的主兒。
喜事嬤嬤想著芳貴妃之前的交代——
“就是要去了她那一身公主的傲氣,不過是個彈丸小國的庶出公主罷了,誰給她的底氣?往後嫁進皇家,難不成還要繼續擺著公主的架子,反倒讓四皇子供著她嗎?”
李潤珠之前也入過幾次宮,有一回是跟著封予峋入宮謝恩來著,也有幾次是皇後給皇貴妃召見,她那時候雖然一直察覺出來封予峋對皇後跟皇貴妃的敵意,但是卻也不能拒絕她們的入宮邀約,也就隻能硬著頭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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