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鄒令走遠之後,穆葭一邊把玩著手裡的小鏡子,一邊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封予山:“成天唸叨要變白變俊?貼身帶著鏡子還照個沒完沒了?還要找羅植討要變白的方子?王爺大人,你平時隱藏得挺好啊。”
封予山簡直被她擠兌得要哭了,尤其穆葭還是故意拿他剛才說的話來擠兌他,封予山那叫一個後悔啊,悔得腸子都青了,他乾嘛一時想不開,非要揣個鏡子出門啊?老天爺啊!劈死他吧!
不顧穆葭口中的譏誚,封予山一腦袋就紮進了穆葭的懷裡,穆葭要掙紮,他就把人抱得死死的,活像是塊狗皮膏藥,死活不撒手。
穆葭簡直都給他氣笑了:“你這又是哪一齣?”
“我怕,”封予山委屈巴巴地開了口,“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怕,真是怕得要命,一到這裡,我就怕得腿肚子都轉筋兒。”
穆葭簡直無語,大大地翻了個白眼兒:“你這麼大的個子,竟然還怕鬼?虧得你還上過那麼多年的戰場,嘖嘖嘖,所以你揣著鏡子不單單是為了臭美,還想著拿來防身辟邪不成?”
封予山被冤枉得都想嚎啕痛哭,他現在在他媳婦兒眼裡到底是個什麼形象啊?
不但是個成天惦記著變白變俊的白相公,還是個到了墳圈子裡頭就怕得要命的膽小鬼?
老天爺,再劈他一次吧!
不不不,還是下場鵝毛大雪吧,此時此刻,他不是封予山,他是封娥!跟竇娥一脈相承的封娥!
“葭葭,你看你都把我給說成什麼樣了?”封予山都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一臉委屈巴巴地看著穆葭,難為情地小聲解釋著,“我才不怕鬼呢,也沒怕過别的,打十六歲第一次上戰場提刀殺人的時候,就不知道什麼叫怕,别說是墳圈子了,就是跟個死人在棺材裡頭臉對臉,我都不怵,但是葭葭我今天真的特别怕……”
“我怕伯父伯母瞧不上我,不答應把你嫁給我,”封予山的聲音越來越小,頭也越來越低,模樣十分喪氣,“葭葭,我從前也沒覺得自己有多不好,但是遇到你之後,我就覺得自己處處都不好,我時常會想,要是我年紀再小一點兒就好了,要是我沒有生在天家,身上沒那麼多亂七八糟的牽扯就好了,要是我身子骨再好些就好了,就在剛才,等你來的時候,我竟然還想要是我再白一些,再英俊一些,就更好,說不定伯父跟伯母就能看我順眼一點兒了。”
“首先,我並不喜歡臉太白的男人,你現在這樣就剛剛好,”穆葭捧著封予山的臉,逼著他跟自己對視,聲音裡帶著濃濃的柔情,“這張臉我也很滿意,在我心裡,已經找不到比這更英俊的容貌了。”
“其次,我之前就說過,我就是喜歡比我大一輪的你,若是你再小一些,不是如今的年紀,沒有這一身的閱曆,我未必會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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