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畢竟是幕僚,他的身份決定了他的行事以及思維方式,他所做所想的一切,都必須也隻能圍繞著封予峋,他沒辦法也不可能為李潤珠著想,即便他從心底同情這個女人。
可是,這又有什麼辦法呢?
一陣淡淡的藥材味道傳來,打斷了周子徽的思緒,他嗅著那淡淡的藥材味道,然後伸手撩開了馬車的窗簾,不遠處就是……懷仁堂。
周子徽怔怔地看著那越來越近的牌匾,腦中又不可抑製地想起那日,李潤珠落淚的模樣,一向精明算計的大腦,這時候什麼都沒有,除了李潤珠滾落的眼淚,還有帶著哭腔的哀求——
“周先生,您高抬貴手,放了小順,我……我感激涕零,我……我保證我一定會好好練字,好好背《女論語》,保證安分守己,絕、絕對不會惹您生氣……”
她哭的樣子真的很可憐,被那種含淚的目光注視著,任誰都沒辦法做到無動於衷。
周子徽一邊怔怔地看著懷仁堂的牌匾,一邊默默地想,她……會是個什麼下場?
一個和親公主嫁給一個皇子,還是一個野心勃勃、勢要君臨天下的皇子,能有什麼好下場?
周子徽又想起那一日封予峋的醉話了——
“父皇,當年先皇將迦南公主指給您的時候,您……您是不是也跟兒子一般憤恨到了極點?嘿嘿嘿,肯定是,肯定是!兒臣最肖父皇,自然也最瞭解父皇!”
“殺了她!”
……
又是一個激靈,周子徽手一抖,放下了窗簾。
所以,李潤珠會……會死的,對嗎?
嗯,她一定會死,就封予峋的性子,不會讓她這個所謂髮妻活到他登基為皇的時候,說不定待李潤珠生下一兒半女、用以維繫跟高麗皇室關係之後,封予峋就會毫不留情地對李潤珠下手,諸如產後血崩之類的藉口,簡直就是信手拈來,實在太好用了。
所以當年,那位嫁給萬歲爺的迦南和親公主,就是這樣的下場嗎?
不對啊,那位迦南和親公主並沒有留下子嗣啊,不是一屍兩命、連腹中骨肉都一併喪命的嗎?
不過,真的是這樣嗎?真就有這麼巧的事兒嗎?
周子徽從來不信巧合,心裡既是存了疑,他打定主意回去就要查一查那位早逝的迦南和親公主。
“籲籲!”
馬車停住了,車伕過來幫著打開車門,跟周子徽道:“周先生,到地方了。”
周子徽這才回過神來,然後應了聲,跳下了馬車,又來到這地方,又要面對那個女人了,這一次,周子徽的心情很複雜,一時間竟忘了邁步,就那麼愣呆呆地站著,直到車伕叫了他一聲,他這才回過神,然後喘了口氣兒,邁步朝前。
……
李潤珠今天的心情不大好,其實自到了大夏之後,她的心情就沒怎麼好過,隻是今兒的心情是格外的差,原因就是面前的幾個大箱子,今早才到的,來自高麗的幾個大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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