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雖然於治水無益,但是有一點卻能肯定,那就是這樣一來,這群百姓就又能繼續修堤,領取遠高於種田收穫的報酬。
若真是如此的話,那麼為什麼這群百姓會如此肆無忌憚?為什麼又多年都沒有被髮現?這背後是不是有人指使?又有人撐腰?
工部那邊怎麼就一直沒有察覺這其間古怪?
“其四……”說到這裡,敬成棟頓住了,片刻之後,他沉聲道,“就是這些,請萬歲爺明鑒。”
封遠圖卻抓著他說了半截兒的話頭不放:“其四是什麼?成棟,你接著往下說。”
敬成棟沒出聲,使勁兒地吞嚥了一口,似是在下定什麼決心,又似是在給自己鼓勁兒,頓了頓,他默默深吸一口氣,又全部撥出,他再一次雙膝跪地,然後一字一字鄭重地對封遠圖道:“其四,末將懷疑江淮官場結..黨.營.私、官官相護,多年以來借水患以及修河堤,貪汙國庫銀子,實乃大盜竊國!”
這所謂其四,不似前面三條那般複雜冗長,就是一句話的事兒,可是內容卻簡直是駭人聽聞,以至於垂首站在一旁的薑福田都驚得側過頭來、合不攏嘴,可隨即他又趕緊地垂下了頭,然後忙得躬身退下了。
薑福田一邊輕輕關上了禦書房的門,一邊在心中暗道,這位小敬將軍可真是個敢說的,一句結..黨.營.私,直接將江淮官場跟京師這邊勾連了起來,至於他口中的大盜竊國指的是誰?總不能是那起子官官相護的江淮官員吧?
所以敬成棟這話是直指……
薑福田不敢往下想,越想就越是害怕,當下浮沉一掃就出了大殿,然後便就瞧著皇貴妃宮中的侍婢過來。
“奴婢見過薑總管。”那侍婢笑盈盈地上前給薑福田福身行禮。
薑福田認得這是皇貴妃身邊的貼身宮女,當下也帶著笑臉,問道:“姑娘過來,所為何事?”
那宮人朝禦書房的窗戶瞄了一眼,然後小聲跟薑福田道:“奴婢奉皇貴妃之命,過來想詢問一下薑總管,萬歲爺晚膳都想用什麼?”
薑福田忍不住在心中冷笑,這早膳才剛用上呢,皇貴妃就迫不及待地派人過來詢問晚膳的事兒了,是生怕皇後的頭風好轉,還是生怕旁人不知道她如今龍寵正盛呢。
當下,薑福田淡笑道:“姑娘這話我可不敢答,萬歲爺的心思,可不是咱們這些子做奴才的敢揣測的,姑娘您說是吧?”
那宮人面色一頓,隨即忙不迭賠笑道:“公公說的是,奴婢區區下人怎麼敢打探萬歲爺的心思,說起來還不是皇貴妃娘娘對萬歲爺一片真心,也是為了能伺候好萬歲爺啊,公公久在萬歲爺身邊伺候,自然也是一門心思想要伺候好萬歲爺的,自然能夠體恤娘孃的一片苦心。”
薑福田懶得跟她浪費功夫,當下點點頭道:“這話說得不錯,皇貴妃的苦心奴才如何都得體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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