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中的少年,卻一下子安穩了下來,似是終於等到親鳥歸來的雛鳥,原本僵硬的身子忽然就柔軟了下來,他把岑卓環得更緊,腦袋一拱一拱的,把枕頭直接拱下了地,然後在男人懷裡一寸寸地探索,最後停在了男人的脖頸,俊美又帶著稚氣的臉,緊緊貼著男人的脖頸,嘴中發出一聲帶著埋怨的歎息——
“沒有你的冬天,實在太冷了。”
“現在呢?還……冷嗎?”岑卓小心翼翼地問著,少年噴薄在脖頸上的氣息,讓他渾身上下都僵硬著,一時之間,似是全身的熱量都集中到了那一處地方,岑卓覺得自己的脖子都要燒著了,以至於開口的時候,聲音都沙啞得嚇人。
“岑卓,你抱抱我,抱抱我啊……”夢中的少年並不滿足,隔著一條棉被手腳並用地纏著岑卓,帶著長長尾音的音調,撒嬌得實在不像樣,哪裡像是個半大少年,倒似是個隻懂撒嬌的稚嫩童兒。
“二郎,别動,仔細進風著涼。”岑卓挺著急,一時間也顧不上旁的,急忙忙退下了靴子,然後就爬上了床,小心翼翼地把敬成梁露在外的胳膊給塞進被子裡。
他自幼習武,身子骨自然不是尋常人能比的,又是個不怕冷的,所以即便京師冬日嚴寒,他也都是一條被子了事兒,可敬成梁怎麼能行?小祖宗最怕冷了,是平時房中燒著地龍、被子裡還要塞暖爐的主兒,也不知怎麼想的,竟然跑他房中睡,要知道他房中一沒地龍二沒炭盆,就這麼一條被子,就敬成梁這樣的身子骨,睡上一夜能不著涼?
岑卓看著面頰緋紅、睡不安穩的少年,心裡一陣無奈,又一陣痠軟,他緩緩躺在敬成梁身邊,隔著一層被子,環著他,敬成梁似乎是真的冷,下意識地朝著熱源靠過去,身子在被中拱了拱,然後就挪到了岑卓的眼前,緊貼著他,嘴裡還不住輕輕嘟囔著:“岑卓,你……你抱抱我。”
岑卓看著那張近在咫尺的臉,看著少年微微蹙起的眉頭,一顆心變得更痠軟了,他指腹在少年眉間輕輕地扶著,一下下地把少年的眉峰撫平,他伸手要要去撿地上的枕頭,但是手伸出去,卻遲遲沒有去撿,頓了頓,他收回了手,輕輕抬起少年的腦袋,將自己的手臂擱了上去,然後讓少年枕在了自己的胳膊上。
少年明顯更喜歡這個“枕頭”,紅潤的口中發出舒坦的歎息,然後臉朝前一貼,再次貼在了岑卓的脖頸,似乎那一處的溫度,特别能撫慰身處噩夢的少年,再沒有夢囈與不安,少年沉沉睡去。
岑卓一動不動,低著頭靜靜看著懷中的少年,半晌,他也側過身,隔著被子環著少年纖細的腰肢,少年均勻的呼吸中,他眼皮越來越沉,也漸漸跌入夢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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