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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槐别院。
敬成梁做了一個夢,夢裡他在堆雪人兒,寒風肆虐的開闊地上,極目遠眺都是銀白,天地之間都看不到界限,敬成梁一個人就站在這偌大的天地之間,努力地堆著雪人兒,他一個人很害怕,不敢抬頭也不敢回頭,就隻是不停地鏟著雪,想儘快堆出一個雪人兒來,能陪著自己,不讓自己孤零零的一個人。
夢是沒有邏輯的,所以他無從去想那是什麼地方,為什麼隻有他一個人,他又是怎麼到得那裡,他腦子裡唯一的想法就是,儘快堆出一個雪人兒來,好讓自己不是這空闊寒冷的所在唯一的存在。
隻是,要堆一個什麼樣的雪人兒呢?
敬成梁也沒有什麼念頭,說起來他其實連雪人兒都不大會堆,雖是從小就喜歡堆雪人兒打雪仗什麼的,但是嬌滴滴的二郎最怕冷,每每冬日都會被裹成個粽子,從來手爐不離手,所以大多時候,都是他站在迴廊下看岑卓忙活著,在他的要求下,堆出一個個稀奇古怪的雪人兒來。
岑卓的手真的特别靈巧,不單單能把死沉的劍玩得像筷子,堆雪人兒也是一把好手,敬成梁就沒見過比岑卓更會堆雪人兒的了,一方面覺得岑卓厲害,另一方面卻有總想著為難岑卓,所以他總是提著各種各樣的奇怪要求,比如說,讓岑卓堆出個九尾狐,又或者是西王母,反正想出來一出是一出,岑卓不忙的時候大多都會應他,然後照著畫本上的圖案,有模有樣地堆著。
岑卓的確有點兒這方面的天賦,堆什麼像什麼,不過他堆得最好的,還屬敬成梁。
岑卓很少會堆人,有限幾次堆人,都是照著敬成梁的模樣,敬成梁看著那一堆白茫茫的雪,在岑卓手裡漸漸有了形狀,又有了模樣,然後在那雙靈巧的手下,那堆雪有了生命,他驚異地看著岑卓手下的自己,看著岑卓通紅的手指一下下溫柔地在那個冰冷雪白的自己臉上來來回回地忙活著……
瞧那架勢,頗有點兒像在打磨工藝的老師傅。
敬成梁不喜歡這樣的岑卓,明明他就在眼前,可是岑卓的溫柔和細緻卻都給了那堆冷冰冰的雪,雖然不想承認,可是敬成梁的心裡卻紮紮實實吃著自己的味兒。
“岑卓,你在旁邊再堆一個唄,”敬成梁從迴廊下出來,磨磨唧唧走到岑卓面前,一下下踢著地上的雪,一邊嘟囔著道,“一個雪人兒孤零零的,多難受啊。”
岑卓看了看面前的雪人兒,又看了看他,搖了搖頭:“堆不出來比這更好看的了。”
敬成梁吸了吸鼻子,甕聲甕氣地問:“是雪人好看還是人好看?”
岑卓是怎麼回答的呢?
哦,那天岑卓沒有回答,被敬成棟派出去做事兒去了,敬成梁後來等到天黑,也沒等到岑卓回來,他氣得噘嘴,也不知道在氣他哥還是在氣岑卓,反正就是生氣,莫名其妙地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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