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深深吐了兩口氣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然後轉身對穆葭躬身道:“是,奴才遵命。”
穆葭沒再搭理他,懶洋洋地衝他擺擺手,又繼續有一口每一口地喝著茶,腦子裡想的都是穆芙離京之時哭哭啼啼的可憐模樣。
也真是難為她那麼個嬌滴滴的貴女,去鄉下受了那麼多的罪,當然佟繡春肯定不會不管穆芙的,穆芙這一去說是打掃家祠供奉祖先,可實際上大小姐隻怕連笤帚都沒有碰過一下,隻一心盼著娘能想出法子趕緊把自己救回京師呢。
隻不過近來穆芙的日子肯定是大不如前了,先是佟繡春勢力,又成了失心瘋,本身就自顧不暇,又怎麼還顧得上穆芙?二則因著蘇良錦跟穆增提出和離,穆府族人貪占多年的蘇良錦的田產一夜之前卻要被全部吐出來,穆府族人哪兒有不恨的?恨蘇良錦是自然,隻怕恨佟淑清跟佟繡春的也大有人在,穆芙哪兒有不造池魚之殃的道理?
嬌滴滴的貴女想必已然見識到了潑婦刁民的厲害,隻怕沒少受驚嚇呢。
想到這裡,穆葭勾了勾唇,譏誚笑了,手指在小幾上敲了敲,穆葭輕聲喚道:“趙一你過來。”
一直伺候在門前的趙一聞聲趕緊進了房來,躬身道:“大小姐。”
“二妹近來情況如何?”穆葭抿了口茶,輕聲問道。
自穆芙被送去河西老宅之後,穆葭就命趙一一直留心穆芙的動靜。
趙一忙道:“回大小姐的話,二小姐在河西老宅的情況一切照舊,還是如從前一般,雖被禁足在穆氏家祠,但是二小姐的日子過得卻很是滋潤,諸如打掃家祠之類的活兒,全部有人代勞,因著二小姐嫌憋悶,二夫人派去伺候二小姐的朵兒還找穆府族人商量,正月二十那天,還請了個戲班子去家祠裡頭唱戲呢。”
“正月二十?”穆葭聞言,眉頭一皺。
趙一不知道穆葭想到了什麼,當下自己先想了想,隨即也跟著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兒來,當下也是眉頭緊皺,沉聲道:“這事兒不對啊,雖然自二小姐被強製送去河西老宅之後,二夫人就沒少暗中關心二小姐,這娘倆更是三不五時偷偷摸摸傳訊息,但是二夫人在初八當天受刺激,成了失心瘋,按說自那以後二夫人根本就不可能再給二小姐傳訊息的,更是不可能再給二小姐提供幫助的,二小姐在河西老宅的生活肯定會收到影響,但是……怎得二小姐的日子照舊,還過得這麼滋潤呢?”
是啊,河西老宅與京師相去並不遠,騎馬來回不過七八天,佟府不管出了什麼事兒,不過幾天的功夫就能傳到河西老宅,更别說是二夫人失心瘋這樣大的事兒了,但是在事發之後的十多天,穆芙的生活卻一切照舊,絲毫不受影響,甚至還能有心情看戲。
這怎麼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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