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自己當時再堅持一些竭力說服封予峋,甚至不計死活地做點兒什麼就好了,也不至於讓封予峋落到這幅田地。
兩人一個坐著,一個躺在,一個滿腔內疚失意,一個默默流著眼淚,房間裡一片寂靜。
半晌,封予峋忽然啞著聲音開口:“周先生,我……我錯了,我大錯特錯,我不該不聽你的……”
“主子,您别這麼說,要怪都怪屬下,主子失利,便就是屬下無能,”周子徽忙不迭雙膝跪地,打量著封予峋淚流滿面的一張臉,周子徽愧疚到了極點,“主子,都是屬下的錯,怪屬下,您責罰屬下别,切莫自傷。”
封予峋側過臉,看著周子徽一臉濃濃的愧疚,封予峋眼淚驀地更多了,他伸手擋住了眼睛,搖著頭哽咽道:“周先生,您走吧,别留在我身邊發黴了,您另覓新主去吧,别再我身上浪費功夫了。”
封予峋這話是真心實意,他如今是心灰意冷至極,前途?未來?大位?隨著封遠圖輕飄飄的一句指婚,這些已然跟他沒有了關係,而且他還得罪了封遠圖,下半生會是個什麼境遇,可想而知。
他是後悔的,對於周子徽之前的建議,他置若罔聞,壓根兒沒聽進去,不僅葬送了自己的未來,也葬送了周子徽這些年對他的苦心輔佐和忠心,如今面對著周子徽一如從前的忠心耿耿,他內疚悔恨到了極點。
“主子,您别再說這樣的話,屬下是您的屬下,這輩子都是隻認您一個主子,不管主子未來是好是歹,屬下都會陪著主子走下去,”一邊說著,周子徽一邊對著封予峋重重叩頭,“請主子相信屬下的忠心。”
封予峋紅著眼看著恭恭敬敬跪在床前的周子徽,嘴唇動了動,想狠著心攆周子徽走,可是他到底還是一個字兒都沒說出口。
他是自私的,明知道周子徽留在自己身邊再無施展才華之可能,就如被折斷羽翼的雄鷹,可是他心底卻並不願意看著周子徽另覓新主,尤其是……太子。
就算他註定做不了天子,他也斷斷不想讓封予嶙這條路走得太順當。
半晌沒聽見封予峋再開口攆自己,周子徽鬆了口氣兒人,然後微微抬起頭,小聲詢問:“主子,可要請郎中過來?”
封予峋搖搖頭,有些疲乏地道:“你退下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周子徽沒再吭聲,輕手輕腳地從地上爬起來,正要朝外走,可是卻又頓住了腳,他打量著封予峋那張狼狽又蒼白的臉,到底還是狠著心開口:“主子,您别想太多,早些歇息,明兒一早還要與潤珠公主一道入宮謝恩呢。”
封予峋今晚當眾在闔宮晚宴上暈厥,既沒來得及謝恩,更是撅了封遠圖的面子,難好在封遠圖忍住了,沒有當場發作,可若是明兒一早還不趕緊入宮謝恩的話,隻怕封遠圖怕是再忍不住了,到時候封予峋會是個什麼處境,連周子徽都不敢想。
封予峋聞言頓時雙目欲眥,他死死咬著唇,這才沒讓自己吼出來,半晌,他才咬著牙道:“是,我記下了。”
“屬下告退。”周子徽不再多說,當下輕手輕腳退了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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