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誰啊?”被穆葭從房間拽出來後,穆長風納悶兒地問著穆葭,“怎麼冷不丁地冒出來?”
“哦,他叫岑卓,是敬府的侍衛,”穆葭含糊著,一邊推著穆長風朝西跨院兒走,一邊轉了話題,“哥,你說咱們明兒一早去給祖母磕頭拜年,祖母仍舊不願見咱們嗎?”
“不知道,”穆長風搖搖頭,提起蘇良錦,穆長風心下有點兒沉,“從前隻聽說祖母性子冷淡,但是卻沒想到冷淡至此,著實讓人想不透。”
穆葭沉聲道:“可是祖母對大姑母卻並不冷淡,大姑母經常來西槐别院顧看祖母,也沒聽說祖母不見大姑母來著。”
思量片刻,穆長風道:“那等過幾天,咱們當面問一問大姑母吧,興許大姑母會知道些隱情。”
穆葭也點點頭:“對,我也是這樣想的。”
提到穆敏,穆長風的心裡又是一番起伏,他忍不住側過臉看向穆葭,特别想問一問穆葭對於穆敏親上加親的提議是怎麼看的,正遲疑著不知道怎麼開口的時候,卻聽著穆葭開了口。
“哥,自我入京,大姑母一家待我極好,我心裡甚是感激,所以前些時日我給爹孃去信一封,請爹孃留意,遇到合適的翡翠便幫我收著,日後待表兄和表弟成親的時候,我也好儘一分心。”
西南出好翠,且又靠近安南,自是比京師更方便挑選翡翠。
穆長風聞言,心裡先是一愣,隨即便就輕鬆了不少,頓了頓,然後含笑問道:“你這丫頭,才半年不見,倒是機靈不少。”
穆葭笑了笑,一邊促狹道:“那哥以後是不是可以放過小表弟了?别再逼著他苦讀上進了?”
穆長風一怔,隨即笑得更厲害了,伸手在穆葭腦袋上揉了揉:“你個機靈鬼!”
……
穆葭跟穆長風走後,暖閣裡就隻剩下了敬成梁跟岑卓,敬成梁還是在那一個勁兒地哭,岑卓還是一言不發地站在原地,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淡漠,可是目光卻時刻沒離開過抽抽搭搭的敬成梁,雙手一直緊握著。
敬成梁覺得自己簡直是這是世界上最委屈也是最傷心的人了,大過年的被表哥逼著練了大半天的字不說,被表姐看到在自己掉眼淚不說,被表哥明顯顯地嫌棄了還不說,岑卓竟然到現在都沒有過來哄他!
簡直太不像話了!簡直也太可惡了!
敬成梁悲慘地發現,岑卓變了,跟從前一點兒都不一樣了,從前岑卓是最心疼自己的,也是最見不得自己掉眼淚的,别說他哭了,但凡他皺下眉頭,岑卓都會著急,非要問出個原因不可,就因為知道這點兒,敬成梁以前在岑卓這裡可沒少裝哭耍賴,每一次都能得逞。
可是這回,他真哭了,岑卓卻不來哄他了。
“嗚嗚嗚!”敬成梁簡直是傷心欲絕,又是委屈又是氣惱地抬起頭,他想瞪岑卓,可是甫一瞧見岑卓淡漠疏離的一張臉,他的眼淚就更多了,“岑卓,你……你怎麼這麼壞?”
是啊,怎麼這麼壞?都不知道哄他,也不知道心疼他了。
岑卓見不得他這幅模樣,隨即挪開了眼,可是耳中卻灌滿了敬成梁的哭聲,那嗚嗚咽咽叫著自己名字的、少年的哭聲,似是天羅地網,讓他插翅難逃。
緊握的雙手握得更緊了,指節出傳來劈啪作響,似是在忍耐些什麼,半晌,他還是鬆開了手,然後有些任命地走到了軟榻前,垂著眼看軟塌上嗚嗚咽咽的少年,一邊輕聲道:“二郎,别哭了。”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