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書房中。
穆葭跟封予山分别坐在軟塌兩側,兩人手裡都抱著個茶杯,一時間誰都沒有開口,穆葭胡亂低頭瞅著茶杯中橙紅的茶水,看著上面自己的倒影,因為戴著紗帽的緣故,自然是瞧不清楚的,可是穆葭卻知道,自己的臉肯定紅透了,她能感受得到臉上的熱度,怕是比這冒著熱氣兒的茶水還要燙。
都怪封予山一直盯著她看,每次見面都是這樣,害得她總是紅這個臉。
真的好討厭!
其實封予山還真沒好意思一直盯著穆葭看,雖然是二十六歲的高齡,可畢竟跟姑孃的相處經驗基本為零,他實在是怕唐突了穆葭,可又忍不住時不時朝穆葭這邊偷偷瞥一眼,明明姑娘戴著紗帽,什麼都看不見,可是他還是忍不住看一眼,再看一眼,然後嘴角忍不住上揚一些,再上揚一些。
穆葭覺得不能再這麼下去了,實在是太尷尬也實在是太煎熬了,當下她抿了口茶,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跟平時沒什麼區别:“前些時日聽羅植說你病得極重,現下可好些了嗎?”
“好多了,不過就是老毛病罷了,讓你擔心了。”封予山輕聲道。
“誰……誰擔心了?”穆葭的臉更燙了,再開口聲音就帶著點兒著急了,“你……你少胡說八道。”
姑孃的嬌嗔簡直能要人的命,封予山隻覺得一顆心都是麻酥酥的,連帶著手都跟著顫了兩下,封予山盯著姑娘胡亂在茶杯上摩挲著的那隻白嫩嫩的手,隻覺得那隻手摩挲著的是自己的心,他心裡軟軟的,又癢癢的。
“是,是我胡說八道,以後再不敢了。”封予山的聲音更軟了,若是鄒令在的話,一準兒要驚掉下巴,誰能相信,當年戰場上閻羅一般令人聞風喪膽的男人,這時候在姑娘面前,竟會是個這般模樣,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穆葭聽封予山這極有誠意的道歉,卻覺得更彆扭了,總覺得是自己在胡攪蠻纏,她有些懊惱,一時之間也不知要說什麼好,好像不管說什麼都跟她在……撒嬌似的。
奇怪,她怎麼一到封予山面前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穆葭心裡亂七八糟地想著,目光在這間偌大的書房裡頭胡亂地瞄著。
這間書房應該是按照安郡王府書房的來佈置的,規格佈局都一模一樣,隻是别院的面積更大,這書房也比王府的大,所以房中的傢俱幾乎都比安郡王府的大一些,比如她坐的這張軟塌,就不是尋常尺寸,寬度跟床差不多,長度卻比床還長,再比如桌案也是,明顯顯比王府的那張要大一些,桌案上齊齊整整地擺著筆架、硯台,還有一摞沒看完的書,和王府簡直如出一轍。
看得出來,封予山是個念舊且有自己一套準則的人,而且他並不看重富貴和所謂風雅,所以書房裡並沒有任何象征天家富貴的擺設,甚至連個博古架都沒有。
若非要說這間書房與王府的有什麼不同之處,那應該就是窗台上那一瓶正怒放的紅梅,甜白釉的花瓶,配上朵朵紅梅,恰如白雪紅梅,實在是相得益彰,穆葭忍不住就多看了幾眼。
封予山也隨著穆葭的目光看去,一邊含笑道:“葭葭挑的梅花好,到現在還沒開儘。”
“這是我送你的那一把?你怎得出門還帶著?”穆葭大吃一驚,一邊又紅著臉小聲嘟囔著,“你……你又胡說八道!不許亂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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