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潤珠沒說話,倒是站起了身,小順忙得要過去扶李潤珠,卻被李潤珠給輕輕推開了,李潤珠緩步行至床前,然後再小順跟尹廣泉驚愕的目光中,她伸手輕輕從四皇子的臉上撫過,到底是讓四皇子瞑目了。
能跟四皇子相遇,又結為連理,她跟四皇子無疑是有緣的,隻不過他們倆的緣分實在太淺太淺,一個從來沒用過心,一個還來不及用心就被傷透了心,一場熱鬨盛大的婚禮,要了他的命,也註定了她得做一輩子的寡婦,可見上輩子他們兩人結下的不是善緣,這輩子才會落得這樣的結局。
所以上輩子,到底是誰對不起誰呢?才會落得今生的這結果。
李潤珠自然不可能知曉,她也不過是心有感慨,聽著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她沒有多做停留,轉身跟著小順去了偏房。
四皇子歿了,自然這屋子裡頭有的忙有的亂,她一個還穿著大紅喜服的新娘子,留在這裡隻會添亂,而且,這一身大紅喜服也該換下了。
行至偏房,李潤珠坐在梳妝檯前,打量著敬重盛裝之下、異常明豔動人的新娘子,打量著自己髮髻上價值連城的珠寶首飾,還有這一身華麗精緻的新娘禮服,沒有任何地留戀,她一邊伸手取下耳朵上墜的她難受的金累絲嵌紅寶石雙鸞耳環放在桌上,一邊吩咐小順道:“小順,給我更衣。”
更什麼衣?小順自然心知肚明,隨著李潤珠一起坐上花轎的,可不隻有那一根被紅綢纏裹的大蔥,還有一套白綢素裳。
“是,奴婢遵命。”小順從包袱重取出那套白綢素裳,湖州的絲綢可以說是這世間最好、最稀罕的了,這樣好的綢緞就是高麗皇後都要當寶貝的,這時候小順卻覺得手中的絲綢跟冰一樣亮,都讓她不禁打了個寒戰。
這涼冰冰的絲綢穿在公主身上,公主得多涼啊?隻怕都要涼到骨子裡了呢。
李潤珠自然不知道小順在想些什麼,她已經麻利地給自己摘下了大半的首飾,然後又開始去解領口的琵琶扣,大夏的服飾是要比高麗繁瑣些的,這新孃的禮服就更甚了,李潤珠一個人都穿不好,這個時候想要脫下,也是一個人辦不到的,可小順還在一旁墨跡,李潤珠不耐煩了,去催小順,小順這才趕緊放下了手裡的白綢素裳,過來幫李潤珠解釦子。
退下了過分沉重的禮服,李潤珠明顯覺得舒坦了不少,從天不亮就被換上了這一身喜服,撐到這個時候,李潤珠都覺得自己的背都要給壓彎了,自然裡面的綢衣也是大紅的,也是要換掉的,這就不用小順幫忙了,李潤珠三下兩下利索地退去了綢衣,正要從小順手裡接過那白綢素裳的時候,卻對著梳妝鏡愣住了。
小順拿著白綢素裳站了好久,才發現李潤珠在發呆,她放下手裡的衣裳,就瞧見李潤珠正在對著鏡子發呆,小順不知道李潤珠在看什麼,又為什麼發呆,她就是覺得李潤珠的心情特别不好,她也不敢出口攪擾,所以就那麼一言不發老老實實地站在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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