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叔爽朗笑道：“比起變成植物人，我現在這樣很不錯了。”

程叔當時還以為自己會成為一輩子的植物人，他也是運氣好，有顧傲霜出手，否則，他就真的成為植物人了。

他倒不是怕成為植物人，他就是擔心若是自己成為了植物人，自己的妻兒會內疚會自責。

“程叔，抱歉，我現在才來看你。”

薄妄川幾乎算是程叔看著長大的，他對薄妄川也有著很深的感情，如今程叔看見薄妄川眼下的烏青，關切地問道：“你呢？還沒有從葉傾心死亡的陰影中走出來？”

薄妄川坐在椅子上，沉默良久，沒有說話。

程叔的妻子將茶和水果放在薄妄川的面前後，又進了廚房去忙碌了。

“程叔，你當初......”

薄妄川的那間密室，知曉的人寥寥無幾。

薄妄川比任何人都清楚，若不是程叔給祁燊支招，祁燊壓根就不可能會發現這間密室。

“薄少，你是想問我，為什麼要把密室的位置告訴給祁燊是嗎？”

程叔知道薄妄川會以為他一輩子會站在薄妄川的身邊。

“薄少，你知道葉傾心的真實身份嗎？”

薄妄川搖了搖頭。

程叔也猜到沒有人告訴過薄妄川，葉傾心的真實身份是什麼。

或許，對於許多人來說，葉傾心死了。

關於葉傾心身世的秘密，也就隨著葉傾心的死亡煙消雲散了。

“葉傾心的親生父親曾是一名臥底，他潛伏了很多年，終於找到犯罪證據，犯罪集團裡的人也被一網打儘。”

“考慮到他工作的危險性，他之後便在一個非常僻靜的小城過起了普通人的生活。”

“他結了婚，生了孩子，他們一家明明過得很幸福，可是......突然有一天，對方來報仇了！”

“他們殺了人，放了火，葉傾心是倖存者，同樣，她也因為目睹了這一場悲劇，身體保護機製選擇性的將那段記憶封存。”

“之後她就成了為晏家的私生女，關於葉傾心的身世，薄老爺子是知情的，這也就是為什麼薄老爺子會選擇葉傾心和你結婚。”

“不僅僅是因為葉傾心在年幼時救過你，也因為葉傾心這樣特殊的身世。”

“我們所有人都希望葉傾心能永遠不再記起那段痛苦的時光，在薄家的庇佑下成為一個......”

程叔長長歎息了一口氣，他沒有去看薄妄川的眼眸，而是抬頭望著頭頂那一片湛藍的天空。

“其實，我最近一直在想，我們是不是一開始就做錯了？”

“葉傾心有選擇的權利，你也應該有選擇的權利。”

“如果我們一開始沒有自以為是的認為我們這樣做，是為你們好，而是將所有的事實都攤開來擺在你們的面前，你們的人生又會不會不一樣？”

自從程叔得葉傾心的死訊後，就一直在想，會不會一開始錯的人是他們這些大人。

他們不應該打著“為你好”的旗號，肆意將一個女孩的人生改變！？

“薄少，事已至此，人更應該向前看。”

程叔微紅著眼眸，痛聲道：“葉傾心臨死之前，可能最大的遺憾就是未能找到自己的一雙女兒，你是那雙女兒的親生父親，你應該要找到她們。”

薄妄川的心臟，密密麻麻的疼。

像是針紮了一般難受至極。

他從來都不知道葉傾心的身世是這樣的。

想來，那天應陽朔去ICU見葉傾心時，或許就是告訴葉傾心她身世的真相。

薄妄川的表面，依舊平靜，宛如無風無浪的大海，可那他雙幽深的眼眸裡卻是湧起暗湧。

“程叔，關於我的女兒，你有線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