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抬起頭,她嬌俏的臉龐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更加蒼白與柔美。
他的心絃彷彿被什麼東西撩撥了好幾下,盪漾起無聲的旋律。
聽到輕微的聲響,女孩轉過頭來,看到眼前人後,細軟地說一句:“文先生。”
面對文斯年,施慕兒一直不自在。
或者說,是為他們這種關係感到不自在。
“你怎麼來了,想還債了?”
施慕兒被文斯年這句逗趣的話弄得臉頰微熱,烏玉似的眼珠上移,隻見他一雙桃花眼微微彎著,眼底蘊著淺淺的笑意。
看起來他今晚的心情不錯,於是,她壯著膽子說:“我,我有幾個問題想問您。”
“上去聊?”
她微仰下顎,整個頂層燈火通明,隱約能看到人影重重。
她輕搖著頭,“不用了,就幾個問題。”
“你問。”
文斯年似乎喝了酒,風吹過的時候,施慕兒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酒味,混著他身上的木質冷香調,意外的好聞。
過來之前,施慕兒已經在心裡措詞了一番,她深吸著氣,儘力緩和地問:“是不是您讓將醉辭退了我?”
文斯年長眉輕挑,大老遠跑過來就為了這事兒?
他回:“對。”
“為什麼?”
她睜大了眼望著他,澄清的杏眼中帶著一絲執拗與倔強。
文斯年懶散地笑了,“難道你還想碰見文琸,或是江海因那種男人?薪水我都讓他們給你的了,你還有不滿意的?”
她抿了抿嘴唇,像是鼓足了最大的勇氣:“我知道我和你之間就是交易,但是就算是交易,我也有自己的一點底線與尊嚴。”
文斯年被她這一正正經的模樣逗笑了。
“你都這樣了,還跟我談底線尊嚴?”
酒後的嗓音帶著一二分獨特的慵懶。
因著這句不留情面的話,施慕兒眼眶有些酸澀,肩膀輕輕地顫抖,“就算如此,你可以知會我一聲,這是對人最起碼的尊重!”
她知道自己在這些人眼中低賤如螻蟻,螻蟻尚且偷生,何況她是活生生的人。
“我承認沒有提前知會你,的確欠妥了,但是,我認為尊嚴和能力是對等的。”
文斯年斂起了神色,方才的淺淺笑意蕩然無存,取而代之是,眼色冷厲。
“你的意思是,像我這種人不配有尊嚴嗎?”
她雙眼紅了,閃爍著濕潤的光澤,雙手緊握著。
文斯低垂的眸光暗暗地注視著她,極輕極緩地說:“我沒這麼說,我的意思是人貴有自知之明。”
施慕兒心裡充滿了委屈,聽他意思,他是暗諷她是沒有自知之明的人!
她吸了吸鼻子,想控製自己的情緒,可眼中的淚還是不受控地湧了出來,“我知道在你眼裡,我什麼也不是,甚至我口袋中的幾百塊錢對於你來說如同廢紙,可是對於我來說,卻是一個月的生活費。我沒說不辭職,我隻是,隻是希望這種小事情,自己能做一次主……”
文斯年看著她,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緣故,總覺得她的聲音在微風中顯得尤為破碎,可偏偏又清晰至極,一字一字的往他心上砸。
她一眨眼便濡濕了大片眼睫,無法控製的淚水一滴接一滴的滴落,雙唇微微抿緊不讓自己哭出聲音,隻聞偶爾溢位幾聲啜泣。
他不懂她眼淚中的意義,他心裡卻泛起一絲漣漪。
這一刻,腦子裡就隻有一個無關緊要的想法:她哭起來真好看。
他想看她哭得淒慘,哭得顫抖的模樣,尤其是在他身下……
等了很久,見她再沒有開口,好似也哭夠了,文斯年才沉著聲音問:“你說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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