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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犬突然張開臂膀,將趙白獅嚇了一跳,以為他要撲過來舔自己手指,結果黑犬隻是雙膝一彎撲到在地,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地面。
“呸!還真是鹹的,這裡頭絕對有鹽!”
黑犬吐著舌頭往地上啐唾沫,這一幕將葉舟和趙白獅二人都給看傻了。
過去良久,葉舟定了定神,目色怪異:“雖然是驗證有無鹽分最簡單的法子,但你以後還是要多注意衛生。”
“衛生?啥是衛生?”黑犬直起身來,一臉茫然。
葉舟微微搖頭,未多做解釋,自顧自思忱起來。
古代社會中,食鹽是朝廷管控百姓的有利手段之一,與其相關製定的律法森嚴,走私買賣食鹽,是殺頭的大罪。
但無論古今,都有一個共性,那些個僭越律法之事,很多都充斥著令人眼目泛紅的利益。
“難怪他不敢讓我知道,這事兒要是捅了出去,就連皇帝老頭都沒辦法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葉舟心思電轉,大梁皇帝生性軟弱,對於朝堂貪墨之風,多數時候都是視而不見。
但走私販賣私鹽,對經濟體係的影響太大,將動搖國之根本。
從某種意義上講,這一份販賣私鹽的利益,原本是該進入國庫的。那位貴人走私販賣,無異於直接從國庫中動手搶錢。
知曉其中緣由之後,葉舟頓覺頭疼不已,甚至後悔剛才沒攔住黑犬了。
如果真按照孔二生的安排,隻在黃石村走個過場,那麼還能夠一身安寧。
可知曉走私之事後,葉舟就陷入了兩難、甚至是多處犯難的處境。
要不要對走私食鹽之事上稟皇帝宋雲?要不要去對那位王爺坦白,並保證守口如瓶?這件事能不能告訴王乾斌,那小子現在是表面上乖順了,但骨子裡依舊是個以天下百姓為重的清流,他能不能暫時壓下怒火,還是說馬上又要設法泄露此事,畢竟私鹽之事不僅危及國庫,還會讓百姓受其影響。
一番思索之後,葉舟胸中依舊毫無定數。
不知不覺間,三人已經出了黃石村,來到被兩側山丘夾雜的狹道。
這條道路筆直,三人隻管低頭行走,各自沉思。
在快到白天那幾棵冬棗樹的地段,突然一側山坡上簌簌作響,嘩啦啦的泥塵土埃如潮水般傾瀉而下。
三人趕忙向另一側躲去,葉舟眼尖目明,看到泥塵煙靄之中裹挾著一道身影,忙又衝上前去,助跑幾步噔噔噔竄上了斜坡,將滿身泥漬狼狽不堪的小油子接了下來。
落回地面之後,葉舟一隻手攬著小油子,觀其背脊,輕笑調侃:“隻不過將你掛在樹上了而已,怎的還從山上滾落下來了?”
“葉……葉特使?小的沒聽錯吧?真得是您?”
葉舟將其翻了個個兒放在地上,低眉一看,小油子面上居然有傷,而且不是滾落之時的擦挫傷,更像是被開水澆過的燙傷。
“你這是怎麼弄的?”
葉舟急聲追問,小油子突的跪倒在地,抱著葉舟大腿開始哭訴。
“葉特使,您是不知,小的差點兒就沒命了。”
“方才入夜以後,這山坡上就跟地震了一樣,搖晃了好幾下,將小的從樹上給晃了下來。”
“小的想下山去找您,但山頭上突然好多地方都冒起了白煙,一時迷了路線,我又不小心一腳踩空從山上掉落下來。”
“如果不是您救了我,我就要活活摔死了。”
葉舟認認真真檢查了小油子全身,重重舒了口氣:‘隻有扭搓傷和燙傷,骨頭都不曾斷上一根,就算我不來,你也摔不死。’
小油子抹了抹眼淚,激動起來:“葉特使您不信我?小的句句屬實啊,我也不曉得為何山頭上冒起滾燙煙霧,但小的絕不敢信口胡謅啊。”
葉舟微微頷首:“你莫多想,我自然是信你的。”
正說話間,小油子摔落而下的那座山丘之上,又發出了氣悶之聲,白色的煙霧飄蕩起來,但很快又被風嵐吹散。
“葉特使您快看,我沒有撒謊吧?”小油子抬手指向山頭,繼續急聲道:“剛才那煙霧滾滾的,比現在還要厲害上許多倍。”
葉舟眉心緊鎖,伸手摸了下山坡表面,入手溫熱,但這隻是山表,內部的溫度絕對更高。
“你們隨我上去看看吧,難不成這黃石村外,還有個活火山?”
葉舟也不管二人能不能聽懂自己的說法,隻管找尋路徑上山,這時小油子也跟了上來,目色堅毅。
“葉特使,您若真要上去的話,得讓我給您帶路。我在山上摸索了許久,知道哪裡會突然冒熱氣,免得傷到了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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