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你可看出這天道碎片的奧秘?”
中年道士謙虛地請教。
他是五雷觀第二代祖師,道號“真陽”,而在面對蘇奕時,卻顯得頗為客氣,以平輩論交。
“還沒來得及細看。”
蘇奕說著,察覺到這些五雷觀的祖師級人物雖然送出了這天道碎片,但明顯都對此物的奧秘無比好奇。
當即,他做出決斷,“若諸位不介意,可以給我一點時間琢磨,待我參透此物的奧秘,自會為諸位揭曉。”
眾人聞言,皆欣然答應。
當即,他們退讓一側,盤膝而坐,不再叨擾蘇奕。
不是修煉的時候,蘇奕一向不喜盤膝而坐,不舒服。
故而,他拎出了藤椅,自顧自坐在了其中,而那塊天道碎片很識趣地挪移了一下,浮現在了蘇奕面前。
看著蘇奕這般愜意享受,吞天蟾祖唇角抽搐了一下,暗歎這種旁若無人般的做法,註定是别人學不來的。
畢竟,在五雷觀那些恐怖的祖師級存在面前,誰敢如此懶散?
哪怕那些祖師級存在默許可以這麼做,怕也沒人敢真的這麼做了……
“蘇道友隨心所欲不逾矩,這般心境,儼然如我們道家所求的‘寵辱兩忘、自在自得’之真諦契合,著實難得。”
中年道士真陽低聲感慨。
如他們這般存在,一眼就看出蘇奕這麼做並非狂妄懶散,也不是無禮,而是一種發乎於心、自在自得的本性使然。
而這種境界,正是他們這些修道之輩一直所追求的。
“諸位是沒見識到蘇道友在那鬥天秘界中的風采,不動如山,氣定而神閒,卻能殺敵於談笑自若之間。”
洪太宇眸泛追憶之色,“我們道家一直求‘清虛無為、造法自然’之心魄,如此,才能超然於外,天塌地陷而不驚,福禍加之而心素如簡。”
“以前,我們或許都能做到,但一旦遭遇超出我們所掌控的事情時,就很難再保持這種心境。可蘇道友不一樣,他的心境,一以貫之!”
眾人都不禁動容,紛紛問詢蘇奕在鬥天秘界中的經曆。
而看著這些祖師級人物彼此談論蘇奕的道心和道行,吞天蟾祖感慨之餘,也不禁生出與有榮焉之感。
這可是自己的浮遊兄啊!
天地俱寂,萬象無聲。
這後山禁地恢複往昔的靜謐。
蘇奕坐在藤椅中,古井無波的心境中卻在此刻泛起一抹波瀾。
當他的神識探入那天道碎片中的時候,還不曾窺破其中奧秘,就聽到了一聲晦澀威嚴的聲音:
“此物已被我銘刻大道印記,爾敢煉之,必被吾視之為賊,他日必誅之!”
一字一頓,直似宏大無量的鐘聲在迴盪,直抵人心,震懾神魂,都能輕易震碎不朽境人物的神魂!
而在聲音響起的同時,蘇奕的神識“看”到了一個身影。
那是個身影短小精悍的金袍老者,雪白的長髮和鬍鬚都快垂落地上,一張老臉上儘是縱橫交錯的傷疤,一對眸燦若星空烈日。
他立在虛無中,身影的前、後、左、右四個方位,分别懸浮著四盞燈籠。
燈籠上分别映現出“朱雀”“玄武”“白虎”“青龍”四種圖騰。
當蘇奕的神識看到這金袍老者那一瞬,四盞燈籠忽地亮起來,四種如若傳說般的神獸隨之活了過來,騰空而起。
朱雀振翅,橫擊九霄。
玄武伏淵,吞吐日月。
白虎橫空,萬象皆隕。
青龍隱虛,化育萬靈。
一幕幕景象,作用在蘇奕的神識上,一瞬而已,轟的一聲巨響,一股恐怖的轟殺之力隨之衝入蘇奕的識海。
那等威能,強橫到以蘇奕的神魂力量,竟都沒能擋住!
關鍵時刻,九獄劍從沉寂中醒來。
然後——
一切風平浪靜。
那一股恐怖的轟殺之力,儘數消弭不見。
而蘇奕的神識中,那金袍老者的身影則悄然間變得虛幻許多。
“擋住了?”
金袍老者似是很意外,那滿是疤痕的老臉上浮現一抹冷意,“這僅僅隻是一個提醒,你若敢煉化此物,他日必死!!”
“你是誰?”
蘇奕不以為意,用神識力量問詢。
“碌碌小輩,竟不知吾為誰!”
金袍老者眸似星空大日,璀璨懾人,“挺好了,命運長河上,本座提燈而行,四象垂拱,所行之處,永恒鋪路,大道通天,而眾生……皆喚我‘無虛天帝’!”
無虛天帝!
天帝?
一下子,蘇奕想起了很多和永恒帝座相關的秘辛。
在永恒天域,有永恒帝座十三個,其中兩個早已被人占據,從世間隱去。另外有兩個分别遺落於宿命海和萬劫之淵。
其他九個永恒帝座,也早在不知多久以前就已被人占據。
這九位占據永恒帝座的存在,就被稱作“天帝”!
像無量帝宮的“聞天帝”,就擁有一塊被稱作是“黃庭洞天”的永恒帝座。
而這鬚髮快要垂落於地,面頰儘是疤痕的金袍老者,竟自稱是“無虛天帝”,這讓蘇奕不禁懷疑,對方會否就是永恒天域那九位天帝之一!
“你來自永恒天域?”
蘇奕當即問道。
“還算有點見識。”
金袍老者眼神如火炬,語氣淡漠,“既知道永恒天域,自然該知道什麼叫‘天帝之前,不可逾矩’,什麼叫‘忤逆帝心,命將不存’!”
“眼下,你這小輩已經快要逾矩,忤逆本座的心意,勸你就此罷手,好自為之!”
一番話,睥睨而傲岸,猶如來自無上主宰的警告。
換做是永恒道途上的存在,怕都很難淡定,會被震懾,不敢再輕舉妄動。
可惜,這次他碰到了蘇奕。
“天帝之前,不可逾矩,忤逆帝心,命將不存……”
蘇奕一聲哂笑,“嗬,好大的威風,好大的口氣啊!”
言辭間,儘是不以為意。
那種敷衍、輕蔑的言辭,讓金袍老者眉頭一皺,眸綻恐怖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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