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條街巷上。

蘇奕的身影經過此地時，一路所過，陸續有血水飛灑。

有人藏匿在屋簷下的陰影中。

有人變化為鳥雀，立在無人注意的房梁上。

有人喬裝成修為弱小的原住民，混跡在一座原住民居住的庭院中……

無一例外，全都被一劍封喉！

當蘇奕的身影漸行漸遠，身後的街巷上，藏匿著的一個又一個對手，儘數暴斃！

而自始至終，沒人看清楚，他是如何出手的！

甚至，那些藏匿起來的角色臨死，都沒能反應過來！

……

一座古老的樓閣最頂層，憑欄位置。

“大人，利用那些卑微的底層弱者，是不是有些太過了？若事情傳出去，怕是會招惹許多非議。”

一個老奴低聲道。

“你懂什麼。”

蒙雲水笑著搖頭，“殺一是為罪，屠萬是為雄，屠得九百萬，即為雄中雄！”

他眼神淡漠，俯瞰遠處，輕聲吟誦，“千秋不朽業，儘在殺人中，寧教萬人切齒恨，不教無有罵我名！”

“放眼古今諸天內，何處英雄不殺人？”

他獨立憑欄處，“在這紀元長河中，對待敵人容不得有絲毫仁慈，至於一些罵名，嗬……誰在乎？”

作為坐鎮在金橋城的倚天樓大人物，蒙雲水此生修行屠戮了不知多少人，那城中貧弱不堪的原住民，在他眼中也和草芥沒區别。

“大人，我們這麼做，真的能行嗎？”

那老奴忍不住道。

“行與不行，都得試試，先找出那蘇奕身上的弱點，如此，足可針對他的弱點，一擊致命。”

蒙雲水微笑道，“若他在乎那些弱者的性命，自然就好辦了。若不在乎，我還有其他的手段，自可以一步步試探出此人的弱點！”

“報——！”

一個扈從匆匆來稟報，“大人，那蘇奕並未傷害那些原住民的性命！”

蒙雲水眼眸一亮，“換做窮凶極惡之輩，被那些草芥般的小角色攔路，還不得全殺光了？可這蘇奕竟沒忍心下狠手，看來……他心腸還不算太壞嘛。”

聲音中，透著譏諷，也有一絲興奮。

沒有遲疑，蒙雲水當即做出決斷，“傳我命令，立刻按計劃行動！”

“是！”

那名扈從領命而去。

片刻後，一道淡然的聲音冷不丁地響起：“說實話，你們倚天樓真的讓我很失望。”

憑欄處，蒙雲水渾身一僵，霍然轉身。

而後就看到，一襲青袍的蘇奕從遠處樓梯口處走來，手中還拎著一顆血淋淋的腦袋。

赫然是剛才領命而去的那名扈從！

“你……”

蒙雲水一時有些難以接受，或者說，因為太過震驚和意外，一時都說不出話來。

噗通！

蘇奕隨手一扔，那顆血淋淋的腦袋滾落到蒙雲水身前，腦袋的面孔怒目圓睜，看起來格外猙獰。

而後，他拍了拍手，道：“我給你一刻鐘的時間叫人，快行動吧。”

蒙雲水深呼吸一口氣，道：“當真？”

蘇奕道：“我現在摘你首級易如反掌，何須騙你？”

略一沉默，蒙雲水從袖袍中取出秘符一把捏碎。

這是求援秘符，唯有面臨生死威脅時，蒙雲水才會動用，隻需捏碎，分佈在城中的倚天樓強者會第一時間趕來。

時間點滴流逝。

可卻一直無人前來。

蒙雲水臉色變得難看，背脊直冒寒氣，猜測出一種可能，當即道：“你……早已殺光了我倚天樓分佈在城中的強者？”

蘇奕拿著酒壺，坐在一側的座椅中，漫不經心道：“我不確定殺完沒有，所以讓你親自試試。”

蒙雲水手腳發涼，如墜冰窟。

這傢夥才剛進城多久，就殺光了倚天樓分佈在城中的強者！？

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為何之前，就沒人給自己報信？

蘇奕輕語道：“千秋不朽業，儘在殺人中，這話說的很不錯，那我殺了你，你也不會有怨言吧？”

“螻蟻尚且貪生，何況人乎？”

蒙雲水穩了穩心神，努力讓自己冷靜，“我願傾儘所有，換一個活命的機會，還請閣下手下留情！”

蘇奕嗤地笑起來，“骨子裡崇拜殺戮，視眾生為草芥的人，卻怕死？”

這就像世俗中流傳的那些道理，總是自相矛盾。

有人說兔子不吃窩邊草，有人說近水樓台先得月。

該信哪個？

有人說識時務者為俊傑，良禽擇木而棲。

也有人說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又該信哪個？

答案其實很簡單，人們隻相信對自己有利的道理！

就如同這蒙雲水，可以對殺人之事誇誇其談，也可以視眾生為草芥進行屠戮，可當自己性命遇到威脅時，就打出“螻蟻尚且貪生”的說辭。

太無恥！

想了想，蘇奕道：“給你個選擇，要麼被我廢掉修為，淪為你眼中最瞧不起的草芥，要麼，你自己做個了斷。”

蒙雲水渾身一震，臉色大變。

蘇奕眼神平靜道：“我隻數三聲，三聲之後，我幫你做決斷。”

“我……”

蒙雲水猛地轉身而逃。

速度之快，驚世駭俗。

在逃遁那一瞬，他還把身旁立著的老仆，一把扔向了蘇奕。

砰！

老仆的軀體炸碎。

而蘇奕的身影，則阻截在蒙雲水的前路上，探手一抓，就將蒙雲水的脖子牢牢攥住。

“我在想，那些曾被你強迫著去阻截我的原住民，在得知你淪為一個沒有修為的廢人之後，會如何做？”

蘇奕輕語。

蒙雲水滿臉驚恐，道，“你若敢這麼做，我倚天樓絕對不會放過……”

砰！

蘇奕掌指發力，一舉廢掉蒙雲水一身的道行。

他整個人身上的氣息都衰竭下去，一下子變得無比蒼老衰弱。

“倚天樓若知道你是個廢物，哪還會為你複仇？”

蘇奕抬手把蒙雲水扔了出去。

噗通！

蒙雲水砸落地面，痛苦哀嚎。

從高高在上的太境人物，一朝淪為修為儘失的廢人，這打擊，簡直比殺了他都難受。

“這倚天樓的強者若都如此，也沒什麼可在意的。”

憑欄處，蘇奕微微搖頭，轉身而去。

原本，他以為在那永晝之國的九位天神下令對他通緝後，自己必將遇到一些真正的威脅。

原本，他以為倚天樓這樣的九大道統之一，必然有著許多凶悍強大之輩。

可現在，他才發現自己想多了！

嗯？

當蘇奕返回，遠遠地就看到，在伍靈衝不遠處立著一個人。

蘇奕眼眸悄然一凝。

那人的氣息，很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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