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後炮，你在學校怎麼不保護好棠棠？”李胤澤道。

李闊說：“她跟我不一個班啊，他要是跟我一個班，哼，就王斌那樣的，我一個打倆。”

他剛說完，李胤澤和周棠就同時抬了頭，視線在他蘆杆棒子一樣的身材上打量了一下。

“哎！你們這眼神什麼意思？！瞧不起我？！”

周棠破涕為笑，搖了搖頭，“沒有。”

“還說沒有。”

“我隻是覺得，打架，不好。”

“那你不是也打了？”

“我沒有打。”

李闊：“你咬人了啊。”

周棠：“咬人不是打架。”

李胤澤輕笑，說：“‘君子動口不動手’，棠棠做得對。”

他和李安心一樣，都是寡淡清冷類的長相，卻生了一雙天生會笑的桃花眼，輕笑時說話，聲音是說不出的溫柔好聽。

周棠低著頭，攪著衣服，咬緊了小嘴巴，梨渦顯現，一雙眼睛紅彤彤的。

她想哭，鼻涕都快流出來了，可是覺得擤鼻涕有點不好意思。

忽然，身邊人抽了指，不是遞給她，而是蓋在了她鼻子上，輕輕擰了下她的鼻尖。

“自己擦擦，我們要去醫院了，先給棠棠做檢查，然後小叔帶你們出去吃飯，晚一點再回家。”

周棠嗅到了他靠近時的淡淡皂莢香，李安心身上也有，是一種聞著就暖暖的香氣，很有家的味道。

她悄悄擤了鼻涕，沒再講話，聽到前面李闊發訊息給好兄弟，說要給她出氣，又問她等下想吃什麼。

男孩子變聲期的聲音都不太好聽，和剛才李胤澤的聲音是完全不同的。

周棠將紙巾放進了垃圾桶，低頭時，聽到身邊人打電話。

“下班了，嗯，在學校。”

“好，等會兒去找你。”

他跟誰說話都是笑著的，又溫柔又和煦，但此刻是完全不同的，那種溫柔裡帶著顯而易見的……

周棠太小，說不清這溫柔裡夾雜著什麼，隻是叫人耳朵癢癢的，臉側發熱。

李闊卻一股腦爬起來，賊兮兮地湊到李胤澤的手機邊上，大喊一聲，“寧婷姐姐！”

李胤澤嘖了一聲，用手背在他腦門上敲了下，“臭小子，滾蛋。”

李闊嘿嘿一笑，轉頭對周棠道：“你見過寧婷姐姐麼？可漂亮了，人也好。”

他轉頭對李胤澤道：“小叔，等下吃飯，叫寧婷姐姐一起啊。”

李胤澤眼神示意他閉嘴，又繼續跟電話那邊人說話，片刻後才掛了電話。

“小叔，寧婷姐姐來嗎？”

“她沒有空。”

李闊發出失望的聲音。

周棠安靜地坐在一旁，緊繃的身子放鬆了一點。

李胤澤看到她的小動作，神色溫柔，低聲說：“别怕，今天的事不會再有别人知道，小叔不告訴别人。”

周棠一怔，放在身側的手碾著布料，再三摩挲。

她想，小叔叔，一定有讀心術。

李胤澤笑笑，沒再說話。

小姑娘當著那麼多人面說出來，已經夠難受了，她未必需要很多人安慰。寧婷那個熱情性格，隻怕會過分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