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門,外麪人抱著被子,卻沒等她迴應,快速進了門。
李安心愣了下,人本能地避讓,貼到了牆上。
“急匆匆地做什麼?”她皺眉道。
黎晉川站在她身前,因為身材高大,頂上水晶燈照在他身上頭落大片陰影,輕鬆將她籠罩住。
他說:“擔心被人看見,萬一有人說閒話就不好了。”
嗬。
你可真檢點。
李安心雙臂環胸,往裡走,說:“自己去睡榻上睡,别吵我。”
身後人緊跟,說:“知道,小姨已經開恩了,我是個識趣的人。”
李安心沒精力跟他來來回回地耍嘴皮子,躺到床上,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說:“安分點。”
他應了一聲。
她抬起身,熄了上面大燈。
倆人互不乾擾,就隻是分享了一個空間。
事實上,這是遠遠超過男女界限的事,彼此心裡都有數。
李安心弄不清楚,她自認對黎晉川沒想法,可黎晉川在她這裡確實與别不同。
不同在哪裡?
在於他滿足了她的自負點。
她知道有關於他的所有秘密,知道他少年時的心境,知道他溫潤外表之下是偽裝,知道他曾喜歡過她這個長輩。
這些種種細節,都在無形中暗示她,他在她的掌控之下,是她的所有物。
當然,這一切的根源在於,黎晉川是個幾乎完美的對象。
拋去身份鴻溝,如果他隻是比她小了三四歲的追求者。那麼即便她拒絕了他,也不會厭惡他。
這大概就是他們這類人的天生優勢,各方面的條件都拉到了頂,很難有攻克不下的人。
捋清思路,她嘖了一聲,皺緊眉頭。
李安心啊,也不過是俗人。
她坐起身,轉頭看他,正好看到他躺上沙發,手腕隨意地搭在一旁。
光影晃過瞬間,她看到了他小臂上的一道猙獰疤痕。
她眯起了眸子,定定地看過去。
黎晉川注意到她的視線,側過臉看她,“小姨,怎麼了?”
她直白地問:“手臂上的傷是哪兒來的?”
黎晉川怔住,隨即微笑,放下了袖口,“跟朋友出去野營時不小心受的傷,已經好了。”
李安心收回視線,靠在了床頭。
“小姨睡不著嗎?”
她沒說話,找到耳機插上,放了一首藏語歌。
仰頭,雙臂環胸,唇瓣緊抿。
黎晉川看了她一眼,見她身上不過是簡單的夏款睡衣,被子還拉得很高,仰頭之際,一橫雪頸在微光下格外引人注目,她就這麼靜靜靠著,便如一尊世間少有的孤品玉雕。
若是換了旁人,大晚上地叫他同睡,又這般靠在他眼前。
不出所料,必是蓄謀,且矯揉造作。
可她不是,她根本不屑如此。
“小姨。”他叫了一聲。
李安心耳機裡音樂聲開得大,沒有聽到。
片刻後,有人靠近,伸手摘她的耳機。
她驚了下,睜開眼,對上他微微笑的眼睛。
“做什麼?”
他勾勾唇,是很單純的樣子,說:“有事想跟小姨商量。”
她清了下嗓子,往邊上稍微挪了下,“坐回你的沙發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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