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心喝湯的動作微頓，抬眸看他，“一眼看來，沒有答案嗎？”

黎晉川笑了，點頭，“看上去很好，更漂亮了，也更有氣質。”

他們年紀相差不過四歲，有沒有真血緣，之前還有那麼尷尬的一段，他這樣坦蕩地誇獎她的外貌，不出所料地會讓李安心心裡有些異樣。

“你也一樣。”

“多虧小姨啊。”

他單手放在桌上，眸中笑意淺淺，說：“托小姨的福，這四年多，我看過許多風景，總算有些理解小姨當初的話。”

“什麼話？”

“年紀大了，就會覺得年少時候的自己眼界有多狹隘。”

嗬，這是覺得當初喜歡她，是不大聰明的行為？

李安心反骨上來，怎麼聽怎麼覺得不爽。

她面上沒有表情，喝了一口湯，“四年而已，到你嘴裡，倒像是過了四五十年似的。”

“有些日子覺得快，有些日子覺得慢。”

“歐洲的日子那麼痛快，不是應該覺得白駒過隙？”

“剛剛過去那段時間，其實並不痛快。”他忽然道。

李安心平靜地喝湯。

“那時候天天想著小姨，滿腦子都想著要不回來算了，還黏著你，感覺沒了你會死。”

李安心被湯嗆著，立刻劇烈咳嗽，抬眸，皺著眉頭看他。

黎晉川似是詫異，“怎麼了？”

他趕緊起身，抽了紙巾走到她身邊，俯身扶住她肩膀，幫她擦拭嘴角。

李安心一把抓過紙巾，“我自己來。”

他笑了笑，“好。”

說著，又很自然地坐了回去。

李安心覺得他應該要安分了，誰知他剛坐下，竟然又繼續說。

“後來啊……”

“黎晉川。”

“嗯？”

李安心放下紙巾，身子往後靠，說：“你現在是在戲弄我嗎？”

男人挑眉，“怎麼會？”

李安心輕哼。

黎晉川歎了口氣，起身去幫她切了點西瓜，放在她手邊，說：“抱歉小姨，我隻是太久沒人說話了，有點刹不住車。”

“我這兩天看你電話不斷，不像是沒人說話的樣子。”

“年少綺事，隻有你我知道，我隻能跟你說。”

“你跟我哪來的綺事？”

黎晉川愣了下，舉手投降，說：“我的錯，用詞不當。”

他坐了下來，神色有些無奈，“小姨，你脾氣見長。”

“你臉皮也見厚。”

“律師嘛，應該的。”

“我不是沒見過一般律師。”

黎晉川聳聳肩，“好吧，就當你是在誇我。”

他看了一眼時間，說：“剛吃完，再坐一會兒吧，消消食。”

李安心可不想對著他消食，李胤澤這幾年就學會把笑臉焊在臉上，她藉著雙胞胎感應勉強還能get到那傢夥的全部意思，眼前這個可不一樣，十幾歲的時候就憋壞，現在看人一個勁兒地笑，叫人琢磨不透。

她站起身，說：“我去樓下走走。”

黎晉川試圖伸手拉住她，她側身輕易避開。

四目相對，他神色平靜無辜，“我是想說，人生地不熟，天黑了還是不要出去。别的就算了，小姨生的好看，不太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