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澤琛從樓上下來，已經穿戴整齊，就是領口釦子依舊沒扣，還是能看到項鍊邊沿。

顧漣見他要出門，問了一句，“你要出去？”

“回趟老宅。”他說。

顧漣猜測，他是要回去找薑秀，從那天薑秀對米嵐的態度來看，薑秀應該是知道內情的。

陸澤琛走到年年的搖籃邊上，俯身親了下小傢夥的額頭，“乖，等爸爸回來。”

他站起身，和顧漣對視一眼。

顧漣忽然有點難受，想伸手過去拉住他，讓他别去了，明天去也行。

還有……

她也不是那麼不信他。

可話沒出口，男人伸手捏了下她的臉蛋，故作輕鬆地道：“等我回來，我給你暖被窩。”

顧漣：“……哦。”

陸澤琛習慣了她的冷淡，見她沒像那天在郵輪上那樣“大發雷霆”，已經覺得很好了。

顧漣看著他往外走去，聽到關門的聲音，呼吸不禁放緩。

年年正在打瞌睡，咂吧咂吧小嘴，完全沒有感知到父母之間的風雨飄搖。

顧漣心裡七上八下的，走到桌前，看到那一桌菜，心裡說不出滋味。

她開始怨，怨那通沒來由的電話，怨米嵐的迴歸，也怨自己，剛才應該及時掛電話。

煩躁。

她本來不是這樣拖泥帶水的人，可遇到跟陸澤琛有關的事，卻永遠灑脫不起來。

外面已經黑了，她往外看去，感覺找不到一點光。

她在樓下來回踱步，給自己倒了好幾杯茶，最後喝得胃裡發脹，也沒有等到陸澤琛回來。

他回家做什麼了，會不會跟薑秀起爭執。

她下意思擔心陸澤琛回家之後的境地，卻忽略了孩子的問題，萬一米嵐真的有孩子怎麼辦。

腦中千頭萬緒，等到指針走到快九點，她忽然接到宋襄的電話。

“襄襄。”

“漣姐，你在家嗎？”

顧漣想了下，說：“我在陸澤琛這邊。”

“啊，那你怎麼讓他出門了。”

“怎麼了？”顧漣直覺有事。

宋襄歎了口氣，說：“他在市中心跟人發生了車禍，好像起了爭執，動手打了人，被肖笙給帶回局子裡去了。”

轟——

顧漣沒聽到後面的話，隻聽到車禍的字眼。

“漣姐？”

宋襄那邊啊了一聲，反應過來，“你别擔心啊，隻是小剮蹭，他人沒事的，還生龍活虎地能打人呢，就是被肖笙弄走了，有點影響不好。肖笙沒你手機號，讓我給你打個電話知會一聲。”

顧漣刷的一下站起了身，“我知道了。”

宋襄聽到動靜，“你要去找他嗎？這麼晚了，你帶著年年過去不方便，他那邊有律師去了，應該沒問題的。”

顧漣怔怔地應了兩聲，沒有說去不去，抓緊掛斷了電話，然後就給阿文打了電話。

阿文那邊明顯是在局子裡，接到電話就說了情況。

“少爺沒事，就是發了火。”

顧漣皺眉，“怎麼回事？剮蹭而已，他為什麼打人？”

阿文：“是那孫子欠揍，喝了酒不回家挺屍，大馬路上亂竄，撞了少爺的車嘴裡還不乾不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