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沫被顧念一聲打斷，話音哽在喉嚨裡，臉色有些不好看。轉念想到她要跟顧念談及的話題，臉色的神色又覆上了一層異色，顯得愈發覆雜難懂了。

“念念，”秦沫舔了舔嘴唇，心裡猶豫著該怎麼開這個口，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或許，多少還有些難以啟齒。

顧念見媽媽這一副欲言又止，心事重重的模樣，她眉頭不禁又蹙了蹙，卻還是按捺著性子，拉著媽媽的手，“媽，有什麼事兒，你直接說，不必覺得為難。”

頓了頓，顧念突然想到了什麼，猛然抬眼盯著媽媽，語氣中帶著幾分焦急，喉嚨裡還透著一絲艱澀，抓緊媽媽的手，問：“媽，你不是想告訴我，我不是你親生女兒吧？”

也不怪顧念會有這樣的想法，畢竟養育她二十多年的顧如鬆，到最後卻說不是她的親生父親。

要是眼前這個媽，也不是她的親媽，那她真要崩潰了。

秦沫聽到女兒這番問話，愣了一下，然後臉上的表情一僵，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過了好一會兒，秦沫才緩過神來，拍了拍顧唸的手背，而後又抬手點了點顧唸的額頭，嗔怪道：“你這孩子，腦子裡裝的都是什麼啊？怎麼會這麼想？你不是我親閨女，是誰親閨女啊？傻丫頭，說出這種話，你是想氣壞媽媽麼？”

聽到媽媽這麼說，顧念心裡悄悄的鬆了一大口氣。

她將所有緊張不安的情緒都收好，儘可能露出輕鬆歡快的表情，笑得有些俏皮的朝媽媽眨眨眼，“媽，我剛才是跟你開玩笑而已。好啦，現在可以說正事了！”

正事兒……

提到“正事兒”，秦沫臉上剛剛漾起的一絲笑意，又立刻消失了。

她重重的歎了口氣。

然後，像是做了某個重大決定般，捏緊拳頭，一臉肅穆。

“念念，顧如鬆他不是你親生父親，這事兒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吧？”秦沫艱難的起了個頭，後面的話就沒那麼難以啟齒了。

回憶被撕開一個口子，一些被深藏起來，不願意被提起的舊事，便湧了出來。

秦沫抿了抿唇，繼續道：“沒錯，顧如鬆確實不是你的親生父親，當年我嫁給他的時候，已經懷上你了。顧如鬆年輕的時候，也是個風度翩翩的公子哥兒，身姿挺拔，外表俊朗，家裡也挺有錢，不少小姑娘都對他有意思，可他卻都是跟小姑娘們逢場作戲，玩兒完就扔，整個一花心渣男。”

“我當時很看不上他這樣的人，可他哄女孩子十分有一手，或許，在他心裡，我跟外面那些小姑娘不一樣，所以他另眼相待，對我窮追不捨，一直追了一年多……”

“我的心，慢慢被他感動，軟化。不過，僅僅是不討厭他而已，並沒達到喜歡的程度。他對我的追求和表白，我一直都表示拒絕，什麼絕情的狠話都說過，可他不僅不生氣，反而下一次追得更猛烈，像狗皮膏藥一樣，黏得緊緊的，怎麼都趕不走。”

“某一天晚上，我睡到半夜，突然聽到視窗有聲響，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見一個人影從視窗翻進屋子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