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很快走過去,站到季遠宏旁邊,“爸,爺爺怎麼樣了?”
中年男人抬起沒修胡茬的臉,眼神也很空洞,看到季景沉旁邊還占著他們從不接受的雲稚,面色微變,但也很快趨於平靜,因為這是第一次,自己的兒子,這麼心甘情願的喊他。
“唐氏被收購波及到了公司的股票,很多以前的對手都以關心的名義來冷嘲熱諷了一番,結果今晚他突然心臟病發作,醫院打來電話的時候,他已經進搶救室了。”
“一個小時了,還沒出來,不知道這次,到底能不能撐過去。”
雲稚出聲安慰道:“伯父,别擔心,季爺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的。”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雲稚的話讓季遠宏找不到理由發難,隻是很艱難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聽到了。
季景沉把雲稚安置在椅子上坐著,“冷嗎?早知道該再帶一件外套的。”
他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女人肩頭,自己則站在手術室的門口,看著手術中三個字陷入了沉思。
一直以來,他都認為這個家沒有一個人懂他,母親軟弱無能,不爭不搶,什麼也不管,父親雖然沒有爺爺那麼能耐,但一直都為公司勞心勞神,對他這個兒子,卻絲毫不管。
爺爺更是自始至終就覺得他隻不過是繼承家業,將集團發揚光大的工具,從小到大都要求甚高,非常嚴厲,隻是出發點錯了,那就一切都錯了。
如今,季家在他手裡,這使得原本就喜歡掌控一切的季淵愈發覺得不平衡,卻又沒有辦法,經此一遭,江城各大排的上名號的公司都受到了各種程度的創傷,唐氏更是在輝煌的商界曆史上被除名。
最大贏家是自己人,本來該高興才是,但無論如何,也高興不起來,可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季淵本就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隻想自己一個人被崇拜,被敬仰,認為所有人都需要在他腳下討生活。
驕傲了一輩子,怎麼也沒想到會這樣收場,何止是不甘心。
但不管怎麼樣,他們打斷骨頭連著筋,血親永遠不能被任何東西替代,所以,當看到父親因此老了好幾歲,沒有了之前的意氣風發,爺爺還在搶救生死不明,很有可能就這麼離開人世,季景沉心裡說不出的壓抑。
他高舉著權利與自由共存的旗幟,卻最終還是成為了自己最瞧不起的那類人,那就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不惜不顧家人死活,也要去成就所謂不被任何人掌控的荒唐事,最終是得到了無法估算的利益,但同樣也要失去與之相等的東西。
或許,這世上真的沒有兩全法,魚和熊掌,真的不可兼得。
在季景沉走神的間隙裡,季遠宏隔著兩個座位看向雲稚,知道這個女人懷了自己兒子的孩子,所以還特意看了一眼她的肚子。
過了好一會,他才壓低聲音說道:“你不是突然消失了嗎,怎麼會在事態平息後,又出現在我兒子身邊,雲稚,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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