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楠扶著身子晃了晃的盛兮,見此下意識問她:“兮兮,二長老剛剛說什麼?”
盛兮穩住了身子,長長吐出一口濁氣,示意盛楠自己無礙,隨後輕輕搖頭說:“沒什麼。”
頓了一下,她補充道,“無須在意。”
盛楠“哦”了一聲,用長刀撐住身子,抬頭看向始終沒能停歇下來的池邑與沈恒,開口道:“兮兮,你在這兒等著,我過去!”
盛兮反手拽住他說:“不用,一起。”
她說完目光落在死不瞑目的二長老身上,下一刻向前邁步。
報應!
二長老說的就是這兩個字。
報應嗎?是他們的還是她的?看二長老那樣該是她的了。也是,若不是她的,那眼下這屍橫遍地的情形真不知該如何交代了。
隻不過,真若有報應……盛兮忽然抬眸看向湖岸上的那人,那這報應也不該是她的。
池邑幾儘力竭,但對面的沈恒即便失了一條胳膊,一隻手,卻始終興奮地像是個不知疲倦的機器。似不願停下玩耍的孩子,他誓要將池邑拉過來做自己的玩伴,來來往往,糾纏不休。
好不容易再次推開了他,池邑終於找了個空檔喘了口氣,然而很快,一臉無痛無知的沈恒如附骨之疽般,再次緊緊纏住了他,令他前進不得,後退不能。
看著面前人不人,鬼不鬼的沈恒,池邑從沒像現在般厭惡自己這個兒子,以往所有的期待恨不能化作滔滔洪水,一股腦將面前的怪物沖走!
忽然,他眼角餘光看到盛兮與盛楠走了過來,心頭恨瞬間飆升,竟是在沈恒再次衝過來之際,猛地一提手上長刀,“噗”一下竟是連刀都射了過去。
沈恒的動作明顯一頓,而就是這個功夫,盛兮的聲音突然傳來:“退!”
沈恒聞言急退,池邑則抬眸看向盛兮,嘴角冷哼。
“怎麼,怕了?不敢讓他繼續上了?”
池邑目光陰鷙地看著盛兮,若目光能化作實質,隻怕此刻的盛兮早已被刺得千瘡百孔。
盛兮聞言輕笑,看旁邊有個石墩,索性一屁股坐了上去。盛楠則化身護衛,守在其一旁。
盛兮掃了眼胸口插著刀,卻依舊站得直挺挺的沈恒,再回頭時突然問池邑:“池閣主,有個問題我其實一直好奇。”
不等池邑開口問或者拒絕,盛兮直接拋出了那問題,“沈恒,當真是你兒子嗎?”
“怎麼,莫不是你還想為你那公爹爭回些面子?嗬,那怕要你失望了!恒兒的的確確是本閣主的種!”
池邑嗤笑著看向盛兮,目光看過其一旁的盛楠,複又轉回來,“難為沈榷為本座養了這麼多年兒子!這份‘謝意’你便替我轉達給那廝吧!”
盛兮抿唇,片刻後回:“其實你該謝謝安平侯,至少他從未生過害沈恒的心思。”
“哼,那又怎麼樣!恒兒最後還是死了!”
池邑怒道。
“那是他咎由自取。”
盛兮回他。
池邑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與盛兮拉扯,深看她一眼,直接問道:“你就說吧,你想要做什麼?”
盛兮也沒與他打太極,他問她便答:“我想讓池閣主將你的同黨說出來,之後,還請池閣主自行了斷。”
“哈!”
池邑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忽地仰天大笑,卻因身上傷口刺痛,逼得他不得不停下笑來。隻是,恢複了冷意的池邑看著盛兮驀地一掀唇道:“想讓本座自行了斷?盛兮,你莫不是沈榷那廝附體?竟是腦子也隨了他!”
“池閣主……”
不等盛兮說話,原本還擺出一副要同盛兮討價還價姿態的池邑,卻在猝不及防下猛地轉身衝向湖岸,等盛兮反應過來之際,隻聽“噗通”一聲,池邑便消失在了碧湖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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