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兮輕輕搖頭,衝他一笑道:“沒事兒,放心!”
而此時,沒了人質的顧玉瑤就如待宰的羔羊,隻等著人上前將其捉拿。然而不論是騏文帝還是沈榷都沒動,隻是目光緊緊地盯著退至床邊的女人。
顧玉瑤觸及到沈恒沒了溫度的手,心頭一涼,雙唇狠狠一抖,眼淚再無法控製,如決了堤的河洶湧而下。
她的恒兒,她的恒兒啊……
沈榷看著這樣的顧玉瑤突然想到了十幾年前,那一天,她也是這樣哭得不能自已。
心隱隱痛起來,好似這十幾年的隱忍與逃避皆化為無用功,那累積而下的痛楚幾乎是瞬間將其淹沒,連呼吸都變得不暢。
盛兮察覺了沈榷的異樣,又看了眼哭泣的顧玉瑤,沒有為其賒下哪怕一點同情,直接從懷中掏出一物交給騏文帝,同時道:“皇上,這是證明顧夫人製毒販毒,同時又對皇上及我等下毒的證據之一!”
騏文帝看著盛兮交給自己的東西,此刻已經不知該說什麼了。
即便尚未同顧玉瑤對峙,但他又不是傻子,一切看在眼裡,聽在耳裡,該捋清的差不多都捋清了。隻是他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顧玉瑤為何要這般對自己?
弑君啊,這是有多大仇怨才會讓她做出可以誅滅九族之事?他自認對顧玉瑤不曾有過虧欠,甚至是真的將她當做妹妹。而她不止要弑君,還想要讓沈榷以及其兒子兒媳一起陪葬,這是要滅自家門?為何呢?
將散出去的思緒拉回來,騏文帝看著那半個玉玨問盛兮:“這是什麼?”
盛兮道:“這是民女之前在宋家的益林堂同想要轉移走赤青草的黑衣人交手時,對方不小心留下的。”
隨著她這話一出,現場所有人,包括顧玉瑤在內,皆紛紛看向那玉玨。
騏文帝將玉玨接過來翻了翻,看不出其中有何特别之處,便聽說盛兮又道:“這玉玨上的花紋特殊,民女曾特意派人打聽,卻都未能找到出處。而就在今日,民女在顧夫人的手裡看到了有同樣花紋的玉玨!”
儘管已經猜到真相,騏文帝還是不由驚了一下。他下意識去看顧玉瑤,卻見對方神情冷靜,嘴角甚至還帶著譏誚。
“玉瑤,這是真的?”騏文帝忍不住問道。
不怪他婦人之仁,到了現在對顧玉瑤還心存一絲僥倖,著實因為這個人不僅是他表妹,還是他最好兄弟的妻啊!這麼多年,顧玉瑤更是從未表露過對他有過怨恨,甚至太後那邊她還常常去請安……
而面對騏文帝的質問,顧玉瑤隻是嘴角一掀,反問:“皇上就這麼相信這個盛兮?憑一個誰都可以偽造的玉玨就認定是我所為?”
盛兮適時開口:“那玉玨除了花紋能對上外,還缺了半形,若是顧夫人依舊否認,那可以檢視一下你手中玉玨,看其缺口處是否有一紅絲便可。”
花紋對上,半形對上,玉中紅絲對上,如此便是鐵證如山了。就算沒這玉玨,犯事兒被逮個正著,但凡細究定能查到蛛絲馬跡,所謂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顧玉瑤計算再精密,也保不住不會有紕漏。
盛兮抬眸看向顧玉瑤,眸色沉沉地想,這個女人接下來還要再找怎樣的藉口繼續推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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