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冒任何險。

他自己也不知，若是她走了，自己還能否堅持下去。

“是。”高風匆忙應下。

……

葉綰綰沒想到這一次封堯竟這般好說話，自己讓素雲去請示一下封堯，本就在殿中等著他也許會前來興師問罪，卻未曾想等來的卻是一輛馬車。..

直到坐上馬車，她神色都是茫然的，反是一旁伺候的素雲，容色間儘是歡喜。

尤其到了內務府，她本欲悄悄前來，卻被府前的大排場驚到了，內務府總管及其下七司全數候在門口，惹得葉綰綰本下馬車的腳步都僵了一下。

“不知葉姑娘今日前來，有失遠迎，還請姑娘見諒。”總管嚴崇上前，聲音低了些。

且不說皇上命人吩咐要以禮相待葉姑娘，單單是朝堂上流傳的“獨寵一人”的傳聞，便夠他恭敬以對了。

葉綰綰忙道：“嚴總管無須多禮。”

嚴崇又道：“不知葉姑娘前來，有何貴乾？”

葉綰綰頓了下，看了眼四周眾人，抿了抿唇。

嚴嵩自小察言觀色才爬到如今的位子，自然明白，側了側身子，恭敬道：“葉姑娘快快請進。”

“多謝嚴總管。”葉綰綰笑了笑，剛欲前行，卻又想到什麼，轉頭看著素雲道，“素雲，你在此處等我片刻。”

“是。”

待得素雲應下，葉綰綰方才同嚴總管一同走進府中。

她並未在內務府待上太久，前後不過半個時辰，便已經走了出來。

素雲也隻聽見嚴總管道了句：“葉姑娘深明大義，下官佩服。”

而葉綰綰，也隻是笑了笑，手中那個形似畫匣的紫檀木盒走了出來，那木盒尾端墜著明黃色的穗，普天之下敢用此色的少之又少，想來十分尊貴。

回去的路上，葉綰綰更是始終拿著那木盒，未曾假他人之手。

……

封堯來到九華殿時，天色已逐漸昏暗下來。

摺子午後便已批好，葉綰綰黃昏前便回了宮，這些他均都知曉，可不知為何，明明盼了許久的事，此刻心底卻陣陣忐忑。

這段日子，她哪怕在他身邊，他卻依舊覺得她若一朵遊雲，不定何時便會離去。

而今日，高風說，她生了嫁娶的心……

封堯抿了抿唇，最終走進殿內。

“參見皇上。”素雲見到來人，匆忙跪下。

“起來。”封堯抬手，聲音都比平日裡溫和許多，似是心情大好，“她呢？”

“姑娘正在房中呢，”素雲忙道，“姑娘還說，若是皇上來了，便讓皇上進去就是。”

封堯聞言，雙眸顯而易見的喜色，他喜歡她如今對他毫無距離。

殿門輕輕推開，燭台上搖曳著的燭光暈黃，襯的屋內有幾分氤氳的暖意。

而女人正一襲淺色衣衫坐在那兒，頭上的金步搖微微搖晃著，似搖晃的人眼睛都迷醉了些。

梳妝檯上，放著一個打開的畫匣木盒，而她正在翻看著什麼，側顏安靜且美好，長睫捲翹，在眼瞼上映出細密陰影。

封堯駐足看了好一會兒，方才走上前去，安靜靠在她身後：“這般認真，在看……”什麼。

最後二字，在看清她手中翻看的畫像時，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