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家諸多財產,和離書上,她隻要了三千兩白銀和一處成衣鋪子。
銀子足以讓她安頓好葉家和她自己,而那處鋪子……是爹當初打拚出來的第一家鋪子,她不想其落入旁人之手。
“可……小姐……”張管家緩了緩,許久輕歎一聲,“是不是……因著坊間傳聞您進王府近一年無所出……”
“自然不是,”葉綰綰飛快道,封堯不會也不願要她的孩子,可她卻笑得更為粲然,“張叔,這可不是我的問題,我無所出,全然是因著他不行!”
“這,這……”張管家被她這番話說的滿眼為難。
“好了,”葉綰綰收起笑意,“張管家既然不願收這銀兩,那我便留著,您回去歇著吧。”..
“是。”張管家應了一聲,轉身走出主廳。
葉綰綰靜靜望著張管家的背影,一旁木椅上的包袱還沒拆,也無須拆了。
她起身,將包袱拿在手中,想了想,最終將錢袋放在了桌上,張叔看見錢袋,定然會明白她的意思。
她不想呆在葉府,不隻是怕被封堯計較以往的隱瞞之怨,還有……
封堯醒來若是發現她不見了,定是會到葉府興師問罪吧。她好不容易完成了前世沒能完成的事,逃出了前世困住她一生的牢籠,她不願再被困住了。
天色早已大亮,葉綰綰靜靜走在街頭。
“葉姑娘?”卻在此刻,身後有人喚著她。
葉綰綰回首,一個陌生的小廝,她微微凝眉:“你識得我?”
“公子說,昨兒個他給您過了誕辰,要您報答他……還說,看您和小叫花子一樣無處可去,公子邀您去一趟如意閣……”雖然他不懂,眼前姑娘雖穿的不甚名貴,可卻透著幾分貴氣,公子怎麼就稱其為“小叫花”,不過他也隻負責傳話罷了。
“什麼公子……”葉綰綰剛欲反問,卻陡然想到昨日誕辰之事,眉心微蹙,果斷否認:“不去!”
“葉姑娘……”那小廝還想說些什麼。
身後恰巧一輛空馬車駛來:“這位姑娘要去何處?可用馬車?”馬伕問道。
葉綰綰點頭,徑自上了馬車,直到將那小廝甩在身後方才鬆了口氣。
“姑娘去往何處?”馬伕的聲音傳來。
葉綰綰聞言一怔。
去往何處?她自己也不知。
當初和封堯說,她喜愛江南盛景是真的,她從未出過京城,她隻是陪著封堯參加宮宴時,被李夫人拉著她,說那江南如何溫暖如春,如何嫵媚美妙。
說的她心動極了。
可是,封堯永遠不會同她去,他們的姻親,隻是一場盛大繁華的交易,沒有洞房花燭,沒有交杯酒,沒有結髮係袍。
有的,不過是她跟著十裡紅妝,從葉府入了王府。
如同昨夜,從王府回到葉府般。
不,昨夜莫說十裡紅妝,便是銀子都沒多少,隻能說……葉綰綰活的……當真是太失敗了。
隻是……那些她所心之嚮往的地方,並不是一定要和封堯一起的,她自己,同樣可以。
“姑娘?”見她不語,馬伕複又問道。
葉綰綰猛地回神,抿了抿唇:“江南煙城如何?”她記得……李夫人對她說過這個地方呢。
“啊?”馬伕為難,“姑娘,這……路途遙遠……”
“我開玩笑呢,”葉綰綰笑開,眯眼呢喃著,“您先帶我出城門吧……”
出了城門,便好了。
“好。”馬伕點頭,隨意話著家常,“姑娘準備出遠門嗎?外家人沒有陪同?”
外家人,葉綰綰隻覺得馬伕哪壺不開提哪壺,她想了想:“相公身染重疾,不能人道,我出城替他祈福呢。”
她果然學不來曲煙的溫柔良善,她不好受,連說話都這般惡毒呢。
馬伕閉嘴了。
直到臨近城門處,馬伕才為難道:“姑娘……不,夫人……城門到……”
卻在此刻,馬兒似受了驚嚇長嘶一聲,高高揚起前蹄,車身都跟著劇烈一晃,繼而停了下來。
葉綰綰在馬車中一陣驚慌,卻未等她作聲詢問發生何事,便聽見馬車外一人聲音上揚:
“瞧,是哪隻鳥兒要飛出鳥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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