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綰綰悻悻乾笑一聲:“那時……不甚懂事。”
“我倒覺得恣意的緊,”封九城朝馬場遠處望了一眼,“在此處,總歸多了些規矩禮法,被人困頓不得自由,不過……要在京城找到能縱馬疾馳的地界,除了皇室的圍場,便隻有此處了。”
“葉姑娘為何鮮少去葉府馬場?”前方還有一段路,封九城索性隨意問了嘴。
葉綰綰臉色白了白,好一會兒含蓄道:“我學會騎馬時,已經認識了封堯……”
那時,她恨不得天天出現在封堯跟前,怎會甘心一整日泡在馬場中。
封九城是聰明的,聽聞此話自也明白過來,再未多問。
前方,已有穿著絳色袍服,身披黑色大氅的男子走了過來,那男子瞧著三十多歲,眉眼周正,看了眼葉綰綰,又看向封九城:“怎麼?倦鳥終於知道歸巢了?”
封九城隻垂眸淺笑一聲,轉頭對葉綰綰介紹道:“此人名叫陳正,便是這馬場的主人。”
“陳公子。”葉綰綰喚了聲。
“姑娘客氣,”陳正隻隨意擺擺手,看著封九城道,“我這兒的馬可不老實,怕是不適合帶姑娘前來。”
封九城轉了轉摺扇:“嗯?”
陳正一僵,目光從他手裡的摺扇一掃而過,他可是知道的,那摺扇裡什麼折磨人的“寶貝”都有,當即道:“罷了,你隨意挑吧。”
封九城挑了一匹高大野性的駿馬,葉綰綰隨在身側,正在心裡讚他眼光不錯時,他轉過頭來,將韁繩交給了她。..
葉綰綰一怔:“怎麼?”
“今日並無騎馬的心思,但既來了此處,便由葉姑娘代勞吧。”
“可我不願……”
“方才買那栗子,排隊可著實廢了一番功夫……”封九城垂眸,嗓音帶著幾分清雋的惆悵。
葉綰綰停頓片刻,最終接過了韁繩。
一旁的陳正目光微訝,他倒是鮮少見封九城強求人做事。
封九城並未跟著葉綰綰前去,隻是目送著馬伕牽著駿馬,為葉綰綰講解著什麼。
“怎麼?何時這般不憐香惜玉了?”陳正在一旁撞了撞他。
封九城朝葉綰綰的背影望了一眼,他能看出,她今日的心情不錯,她在他面前,很少這般放鬆,莫名的不想打破這份輕鬆。
轉頭迎上陳正的目光:“她無須人憐。”
“嘖嘖,”陳正搖搖頭,“女子都須得人憐,那馬我可是馴了三個月才不踢人的,要我說,那姑娘由馬伕牽著逛一圈便回來了。”
封九城隻笑了笑,不語。
陳正倒被他激起了好勝心:“打賭嗎?”
“不賭。”封九城淡淡道,“她會駕馬而歸。”
陳正:“那我便賭她被馬伕牽著回來。”
半個時辰後。
陳正百無聊賴靠著馬廄,拍了拍身後馬匹頭上的鬃毛,如此天寒,他竟在此站了這般久……
“駕——”遠處,驀地一陣馬蹄聲傳來。
陳正斜倚著馬廄的身子逐漸挺直,朝遠處望著,一人一首抓著韁繩,一手持著馬鞭,正朝這邊醒來,馬蹄疾馳飛起,複又穩穩落地。
而馬背上的女子,青絲微亂,卻雙眸亮的驚人。
陳正扭頭,剛要願賭服輸,卻發現身側,那一貫不爭不搶、清雅無雙的瑞王爺,此刻眼底竟浮現絲絲笑意,雙眸專注望著那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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