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些,她連說都不能說。
因為她沒有資格!
“我不氣什麼。”她輕輕撥出一口氣,聲音已逐漸平靜下來。
封堯依舊垂眸凝望著她,眼底是明晃晃的質疑,許久才道:“你以為本王會信?”
他當然不信,葉綰綰看他的眼神都知,索性抬眸回視著他:“不是說要讓聖上安生過完誕辰,為何會提前戳穿太子詭計?”
封堯目光驟然緊縮,下瞬眼底竟有幾分心虛浮現,轉眸避開了她的迎視。
奇了,他竟也會心虛。
葉綰綰勾唇笑開,緩緩朝封堯靠近幾步,直到能嗅到他身上的淡香為止,已隻二人能聽見的聲音呢喃道著:“我來說吧。王爺,是因為那夜,曲妃娘娘找您了吧?您擔心皇後對曲妃娘娘不利,你心中擔憂曲妃娘娘,所以便提前了計劃,卻沒有將計劃告訴我,任由我方才在養心殿上被人推了出去?”
沒人知道她心中是何感受,她非草木,豈會無情無緒?
方才跪在養心殿裡,皇帝抬手之間便能輕易取捨她的性命,她也驚懼的無以複加。
可她卻隻能攥緊了拳,指甲死死扣著掌心,靠著手心的痛,讓自己勉強維持鎮定。封堯會護著曲煙,她背後卻無人可靠!
封堯望著女人的眸,裡面似有水光激盪,她卻一眨眼,掩去了蹤跡,隻是眼圈微紅,泄露了她的情緒。
“唯有此,方能解決此事後,靖王府與煙煙均全身而退,”許久,他這般道,沉默片刻,複又補充,“我亦不會讓你有事。”..
讓她出面,才不會被太子抓住他與曲煙“暗通曲款”一事大放厥詞,是完美解決此事的最好法子。
“你說的對,”葉綰綰聲音逐漸沉沉,“你的確完美解決了這件事,靖王府沒有招致聖上疑心,曲妃娘娘亦能夠全身而退,甚至我都得到了聖上的口頭一諾,可是……”
說到此,葉綰綰上前,如賢良的妻子一般,將他袍服衣襟處的褶皺撫平,神色無波,禮貌疏遠:“你說你不會讓我有事,我不信你,封堯,一點兒也不。”
從來,她出的事,或直接、或間接均由他所起。
他說他會護她,她卻萬萬不敢信的。
話落,葉綰綰已經將他的衣襟整理利落,再不複方才的賭氣,她很是從容走到封堯身側站好,與他如伉儷情深的一對般,而後眯眼掩去某種意味,勾唇道:“明日差人將你寢宮落下的東西送到靖元王府上,王爺,回府吧?”
聲音隱隱淡了幾分。
突然的轉變,不是因著别的,隻是突然想到,前世封堯曾與旁的女子接近幾分,她便一臉捉姦的憤慨模樣,封堯望著皺眉道了一句:“妒婦模樣。”
她不能再這般了。
封堯身軀微緊,敏銳聽出她話音中的疏離,喉結微動,卻終究未曾多言,跟在其身側朝宮門處走去。
高風早已駕馬車在宮門口候著。
他們在皇宮裡待了整整五日,這五日間,風雲變幻。
馬車靜靜前行,朝堂間動盪頗大,可集市之上仍舊是熙熙攘攘,熱鬨非凡。
偶有一陣寒風,從轎簾內吹進來,帶起陣陣寒意。
凜冬將至,皇上誕辰過後,距離封堯奪權已不遠。
待他得權,一人之下萬人之下,便也無須葉家,無須她了。
屆時……和離,也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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