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綰綰睫毛顫了顫,這是封堯對曲煙的保證。
多麼動人。
“且此物最擅長以毒攻毒,要解毒,須得先讓毒揮發出來。”老住持的話,響在葉綰綰耳畔。
她頓了頓,開口,聲音艱澀:“如果我說,我從未心存害她的心思,不過是想洗清我的罪名。她的臉,終會好轉呢?”她問。
“如今說這些,不覺得太晚了?”封堯睨著她,神色在燭火中影影綽綽,“葉綰綰,貴妃毀容一事,已驚動聖上,皇宮侍衛怕是早已在來的路上,你以為,他們會聽你的狡辯?”
狡辯……
葉綰綰聽著封堯這番話,心裡竟平靜了下來。
她抬頭望著他:“所以,王爺是在擔心貴妃娘孃的臉,還是擔心我給王爺惹是生非了?”
“……”封堯被她的話一堵,竟滿眼凝滯。
他知道答案,兼而有之,可是……垂在身側的雙手微緊,還有一點,是……她要被暫時收監,直至曲煙無礙,再行調查。
“與你無關。”最終,他這般道。
葉綰綰笑開:“的確與我無關,所以我的事,也與王爺無關,即便一會兒皇攻侍衛真的來了將我帶走又如何?王爺放心,我隻說是我一人所為,與王爺無關便是了。”
封堯臉色微凝,心思很不悅!
從未這般不悅過。
卻不是因著她為王府惹了事,而是……她說,與他無關,像是……將他活生生隔離在外一般。
當初,分明是她哭著求著嫁給他的,也是她用了手段爬上了他的床,如今,她竟說與他無關?
“當你嫁入王府時,你所代表的,便是靖元王府的臉面了!”最終,他這般道,聲音緊繃。
“……”葉綰綰靜默下來。
就在封堯以為她無話可說時,她的聲音幽幽:“是啊,王爺。”
封堯一怔,朝她望去。
她卻不知看向何處,目光虛空:“王爺,我丟了您的人,丟了靖元王府的顏面,從來都是這般……”說著,她的眼神徐徐望向封堯。
前世,她闖禍了,他便總是一副不耐煩的神色:“葉綰綰,你想放肆,便等和離後,本王絕不管你。”
他帶她去了官宴,那是他第一次帶她去,她太緊張了,將酒杯拂落在地,他緊皺眉心:“葉綰綰,你可否守些規矩?”
後來,他成了攝政王,為了王府的顏面,當初成日盼著和離的他,卻寧可將她困死在冷院,也不賜他一封和離書,因為,在他這般地位,和離太過丟人。
她總是這般丟人。
封堯迎著女人的目光,神色怔忡,又是這樣的眼神,似自嘲似心痛。彷彿透過他在望著旁人,盯的他心中也跟著煩躁起來。
“王爺,宮裡來人了。”門外,高風的聲音低低傳來,打斷了封堯的思緒。
他猛地回神,輕應一聲;“嗯。”而後轉頭,望著葉綰綰。
葉綰綰垂下眸,再不看他,拿過一旁的外裳,利落穿上,又挑出一根木釵,隨意挽起長髮,動作乾淨利落。
一陣整齊劃一的腳步聲。
“王爺,皇上請您入宮一趟。”陌生肅冷的聲音傳來。
葉綰綰似笑非笑看了眼封堯,起身便要朝門外走去。
她種的因,她承擔果。
面前,卻多了一抹白影,封堯擋在她面前,神色平靜,面無表情。
葉綰綰皺眉,不解其意。
封堯緊盯著她,眼底似有光芒忽隱忽現,隨後光芒消散,隻剩一片漆黑幽深:“本王這就前去。”
他不喜歡她剛剛望著她的眼神,彷彿曆經一切終放棄般,
話是對著門外人說的,目光卻始終望著她。
葉綰綰心口一慌,可卻似著魔般望著他的眼睛,不能轉移一分一毫。
而封堯,卻早已輕描淡寫看向門口處,打開房門,朝外走去,白色袍服隨著他的腳步微微晃動,一襲白影飄然而過,身姿頎長。
徒留葉綰綰站在原處,手指微顫。
竟是他……護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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