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緒慢慢平複了下來,葉綰綰緊閉雙眼,重重呼吸一下,再睜開眼,已經如同平常一般:“現在呢?貴妃娘孃的臉怎麼樣了?禦醫可是過去了?”她問。
這件事,若皇室的人真的去查,她脫不了乾係,哪怕她自己知道自己什麼都沒做,然……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她未曾告訴任何人。”封堯聲音很是平靜。
什麼?
葉綰綰眼中難掩詫異,抬眼望著他:“沒告訴任何人,隻告訴了王爺?”
封堯惱:“你如今儘會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此事若真的聲張,别說你,便是靖元王府、葉家怕是都要受牽連。”
所以,曲煙毀容一事,隻有封堯知道。
所以,他才會來找她,大發雷霆。
她小人之心度曲煙之腹。
“挺好的,封堯,”葉綰綰低聲道,“她隻信你,你也是個可信之人,貴妃的面貌,便交給你了,多好。”
封堯雙眸緊縮:“你這是何意?”
葉綰綰沒有應,隻望著他笑了出來。
這下,他們二人又有機會多多見面了,封堯也可以去幫助自己的心上人,至於她……即便她心中知曉自己無辜,可封堯不信,曲煙不說,她更不可能四處宣揚。
這筆賬,自己也隻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
莫名想到今日曲煙對自己說的那番話來,她很溫柔的說“封堯陪你回門了”,如話家常一般拉著她道“封堯給你買栗子了?”,她口口聲聲叫她“葉姑娘”,甚至包括現下的“毀容”一事,一樁樁一件件,都像是在證明,她於封堯,什麼都不算。
“王爺想興師問罪,也該改日不是?現下不該快些尋醫問藥,給貴妃娘娘治臉嗎?”她抬眸,問著封堯。
封堯神色微變,他還未曾入宮,宮裡的小太監將書信拿給他時,他心中唯有惱火,小太監還說,貴妃娘娘以薄紗蒙面,始終不願見人,況且今日午後,隻有葉綰綰和曲煙二人單獨相處,便再剋製不住,來了後院。
葉綰綰以往都是囂張跋扈的,嫁入王府後,她的性子雖說如換了個人般收斂許多,可骨子裡總歸還有以往的特質,他不信她能改變的徹底。
她知曉他對曲煙的不同,對曲煙做些手腳這種事,放在以往也不是不可能。畢竟……她可是光明正大將其他女子給他的物件,扔到那女子大門前的那種女子!
所以,徑自來尋了她。
可當她輕描淡寫問他可是在懷疑她時,他卻喉嚨緊縮,道不出話來。
如今,她又在問他,該給曲煙治臉……
“哦,我知道了,”葉綰綰“恍然大悟”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封堯抬眸,她眼底似笑非笑,“王爺是覺得,那毀容的藥是我下的,我便應該知道解藥,是不是?”
所以,來找她,站在她這兒不走,是在等著她主動拿出解藥呢。
封堯抿唇,沒有承認,卻也沒有否認。
果真是這般。
葉綰綰微頓,沉靜下來,她沒見到曲煙,根本不知她如今是什麼境況,雖說心中已不許自己心動,可被人懷疑的滋味並不好受。
“封堯,”她的聲音逐漸低了下來,“若是我說,我從未給貴妃下藥,你信還是不信?”她沉聲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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