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柳如煙眉目微抬,朝著封堯望來,眼底儘是楚楚可憐。
方才被安平郡主訓斥都無甚表情的封堯,眼下卻微微蹙眉:“姑母,此事還須得好生審訊一番才是。”
“嗬……”葉綰綰輕笑,果真是封堯呢,如前世一般,見到那眉眼便護短的緊。..
她的笑,自也引來四周眾人目光。
葉綰綰緩緩搖首:“郡主無需再審訊了,我現下就可指認,”說著,她手指翩翩指向地上丫鬟,“推我之人,就是這個綠兒!”
一席話落,那綠兒抖得越發厲害,便是柳如煙臉色都難看幾分。
“非晚,你可是看清楚了?”安平郡主掃視眾人,端的是郡主的威風。
“最初還未敢確認,畢竟我跌倒之際隻看見一襲綠影,可瞧著滿座丫鬟,唯有這綠兒姑娘一襲綠衣,豈會錯認?”瞧著其他丫鬟,大多穿著藕白色麻衣,站在人堆中格外不引人注目,唯有這柳如煙的丫鬟,似是和主子一般也與其他丫鬟與眾不同,穿的戴的,都極為名貴,尤其……
葉綰綰眯了眯眼睛,尤其那綠兒頭上戴著珠釵,甚是眼熟呢……
“柳小姐,如今人證確鑿,你還有何話要說?”安平郡主轉身走到主座,聲音恢複威嚴。
柳如煙驚懼望了眼封堯,俯身跪在地上:“郡主明察,如煙冤枉。”八字剛落,淚珠連連。
葉綰綰眯著眼前瞧著那可人兒,隻恨自己前世寧被打入冷院,也不在封堯跟前掉一滴淚、服一下軟、認一聲錯,那封堯便認為她永不會痛……
見柳如煙這般堅決不認,絕美小臉上儘被淚染濕,加之又是戶部侍郎之女,安平郡主左右為難,一時之間罰也不是,不罰也不是:“柳小姐,你說不是你,可有人瞧見?”
柳如煙輕眨雙眸:“彼時我在涼亭,與眾人吟詩作對,靖元王還曾見到我、對我頷首示意呢!”
靖元王,便是封堯,亦是葉綰綰的未婚夫。
這話說出,分明意指葉綰綰因著拈酸吃醋陷害她,畢竟……葉綰綰以往的性子,絕對有可能做出這般事!
說話滴水不漏的功夫,葉綰綰終還是服氣柳如煙的。
一旁,封堯聞言,似要上前確證其事。
葉綰綰卻陡然快走幾步,剛巧攔在封堯跟前。
封堯蹙眉,望著女人仍因著腹痛不敢挺直的腰身,不知為何突然想到魚水之歡那個清晨,這個女子走路時的詭異姿態,心口竟微微一熱,他猛地斂神。
“郡主,我說推我之人是綠兒,可沒說綠兒是受柳姑娘指使啊!”葉綰綰笑出聲來,聲音軟糯幾分。
“嗯?”安平郡主困惑。
“這綠兒雖是柳姑孃的丫鬟,可是……她頭上的簪子未免太過招搖,我瞧著倒像是翠玉軒的上品。”話音剛落,眾人目光紛紛落在那綠兒發間。
果真是翠玉軒的簪子,玉質澄澈,當屬名貴之物。
那綠兒聞言,臉色登時一白。一旁的官家小姐處,有一女子神色也大變。
葉綰綰緩緩側眸,望向那官家小姐處:“前幾日,靖元王和我同去翠玉軒時,倒是瞧見太守之女江雅雲江小姐買了這個簪子啊!”
江雅雲,正是前幾日在醉仙樓遇見的女子。
聽見葉綰綰這番話,江雅雲立時起身,指著她高呼:“葉綰綰,你……血口噴人,你分明……”
“我是否血口噴人,靖元王說說?”葉綰綰乾脆將問題拋給封堯,左右是他要英雄救美。
封堯眯眸打量一眼葉綰綰,幾不可察的頷首。
王爺親證,此事便已板上釘釘。江雅雲雖表面與柳如煙交好,心底確是對她嫉恨,便收買柳如煙的丫鬟推葉綰綰落水,本欲一石二鳥,未曾想簪子泄露了她。
事情已有定奪,那綠兒大抵是要入牢了,江雅雲身為官女,自有家法處置。
眾人紛紛散去。
“多謝王爺,多謝葉姑娘。”那邊,柳如煙已然起身,對著封堯福了福身子,話音婉轉,聽得人骨頭都酥了。
葉綰綰笑:“柳姑娘謝王爺就好,畢竟……我也隻賣個人情,讓人英雄救美罷了!”
此話一落,柳如煙臉色越發羞紅。
“芍藥,我們走。”葉綰綰眯眸,她可不願在此處見那二人眉來眼去,轉身任芍藥扶著,走出正廳。
哪想剛走出正廳,身後一陣嘲諷之言:“葉姑娘也當真言行不一啊。”說什麼要退親,今日還不是宣誓主選般說他與她一同去翠玉軒?那日,他分明是陪江雅雲前去的!
葉綰綰腳步一頓,莫名她竟聽懂了封堯話中之意,微微轉身,卻見柳如煙站在正廳內,望向她處,眼底情緒不甚清楚,卻隱約透著幽怨。
她緩步走到封堯跟前,微微踮腳,聲音平寂:“王爺,我的東西,我隨時可以拱手相讓,但決不許旁人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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