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瑜倏地坐好,滿眼驚喜和不可置信,“真的假的?逸風說三天後,才允許探視
“那是普通人,青回不是普通人
他趴到她耳邊,想說青回有本命蠱護體,怕又說了,虞瑜會覺得噁心,便嚥下去了,隻道:“要進去看嗎?我去找護士,給你換防護服
“要!”
虞瑜噌地站起來,就朝重症監護室跑去。
站起來沒走一步,身子就朝前摔去。
腿坐麻了。
虞城急忙扶住她。
緩了好一會兒,她的腿麻才緩解。
虞城扶她去找護士,走了個程式,換上防護服,戴好防護帽、防護面罩,穿上防護鞋套,隻留一雙眼睛在外面。
虞瑜走進重症監護室。
青回已經睜開眼睛,面色仍蒼白,身上插著各種管子,手背上插著針頭。
胸口取彈的地方纏著厚厚的白紗布。
虞瑜習慣了他的犟硬,從未見過他如此憔悴脆弱的模樣。
他差點就死了。
她差點就沒有丈夫了。
心裡揪痛、後怕,眼淚又湧出來。
怕眼淚會有細菌,對青回不好,她仰起頭,將眼淚強行壓下去。
青回伸了伸手,想抓她的手。
虞瑜急忙把戴著防護手套的手朝他伸過去,輕輕握住。
青回吃力地說:“瑜,真,是你?”
虞瑜紅著眼圈笑,“傻驢,不是我是誰?難道你還有别的女人?”
青回蠕動嘴唇著急解釋,“沒,沒有
虞瑜道:“知道你沒有,好了,不逗你了,少說幾句話吧
青回點頭,目光卻朝她的肚子看過去。
虞瑜順著他的視線往下看,很快猜出他的心思,“這才幾天,沒那麼快,要下個月才知道
青回張嘴緩緩地說:“對,不,起
虞瑜擰眉笑,“傻驢,又說傻話呢,你對不起我什麼?”
“我,自,私
“你不自私,你是最偉大的驢。聽逸風說,你為他擋子彈,才受的傷
青回費力地翕動嘴唇,“我,知道,你不愛我,想用,孩子,綁住你,我,太,自私。如果,沒懷,就離婚,吧。對不起,我不,該,自私地,綁著你
這是幾年來,虞瑜聽青回說的情緒和含義最複雜的一句話。
這麼柔軟,這麼豐富的話,不像出自青回之口。
如果放在從前,她會慶幸終於解脫了。
可是現在,她想給青回一巴掌。
犟驢,明明是愛她的,愛她愛得要死。
猛然來這麼一招,是真心話,還是欲擒故縱?
虞瑜硬著嗓子說:“青回,你給我聽著,不管我懷沒懷孕,我都不會跟你離婚。我昨天已經對獨孤叔叔他們說,等你醒了,抓完毒梟,咱們就回國去辦婚禮。逸風會幫咱們籌備婚禮,你最好給我乖乖養傷,别給我撂挑子不乾,讓我丟臉
青回睫毛垂下,不出聲。
虞瑜猜不透他的心思。
她覺得他好像突然變得複雜了。
以前他兩個字兩個字往外蹦的時候,他說的每一個字,她都懂。
如今他話多了,她反而不懂了。
虞瑜深提一口氣又說:“舟舟也來了,他喊我師母,喊你師父,墨鶴叔叔同意了。舟舟說他要好好孝敬我們倆,如果讓他知道,你要跟我離婚,你覺得他還會認你這個師父嗎?”
青回原來晦暗的眼光突然泛出精光,“真的?”
“我騙你乾嘛?”
“見,舟舟
“還跟我離婚嗎?”
青回艱難地說:“不,離,不離
虞瑜笑,想捶他。
狗驢。
徒弟比老婆還重要呢。
武癡的腦迴路,她這個正常人很難理解。
她握握他的手,“舟舟不會走,護士說,一天隻能探視一次,明天舟舟再進來探視你
青回抬頭朝旁邊的護士看過去,磕磕巴巴地說:“讓舟舟,進來。我隻,對他,說一句,話,就,一句
護士道:“你剛清醒,醫院規定,重症監護室的重症患者,一天不能見太多人
青回蠕動嘴唇,開始默唸咒語。
護士聽不懂那咒語,但是本能地害怕。
外國人對神秘的華夏國都有種天生的敬畏。
她連忙說:“我去幫你申請一下,如果你因此傷勢加重,出現危險……”
青回道:“死了,怪,我自己
護士讓其他同事去申請。
好在這是軍區醫院。
這裡的醫生什麼樣的患者都見過,什麼樣的過分要求都經曆過。
很快穿著小小防護服、戴著小小防護帽,裹得嚴嚴實實的舟舟便走了進來。
青回睜大細長的眼睛,盯住他。
舟舟奶聲奶氣地喊:“師父
青回覺得這聲“師父”真好聽。
和虞瑜喊他“青驢犟驢”一樣好聽。
青回抬手,想去摸他的頭。
舟舟立馬把小腦袋放到他手下。
青回摸摸他戴著防護帽的小腦袋,望著他水汪汪的漂亮大眼睛。
太喜歡這孩子,隻當徒弟遠遠不夠。
沉默許久,他張開乾涸的嘴唇很慢很慢地說:“舟舟,長大後,娶虞青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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