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别多想了！九九在他那裡，至少能得到一些安慰，說不定明天回來，小傢夥的情緒就變好了呢。

我知道今天的晚餐，是李承聿的求婚晚餐。

我也聽到，你答應要見他父親了。

婚禮......我擔心厲北琛攪局，還是别讓李承聿辦的太隆重啊。”

溫寧低垂著腦袋，點頭，“他說回榕城辦。”

“你的意見呢？”

“我同意。”她隻想讓墨寶回來，婚禮，她根本不想節外生枝。

“就這樣吧，這樣挺好！”祝遙遙籲了口氣，擁抱住她，“伴娘一定是我，對嗎？”

“當然。”溫寧拾起一絲笑，光線下的笑靨淡淡的。

-

清晨。

厲北琛睜開眼，他被自己身上的酒氣熏到。

九九拎著一條冷毛巾，氣怨地丟到他臉上，踮著小腳雙眸冷凍，“我是造了什麼孽，媽咪要再婚，爹地像個廢物，說好的你安慰我，結果呢，我照顧了你一宿。

霍淩叔叔也像個廢物，癱在那裡，他說快陪你喝死了。

厲北琛，你喝死了，也不會讓媽咪看你一眼的！”

他說著說著，眼淚珠子掉出來，噘著嘴站那兒，瞪著男人。

厲北琛薄唇闔動，抿緊，起身拉了拉兒子，舉起大手，“我投降好嗎？”

“你真的投降了？向李承聿那個壞人投降？”

九九難掩失望。

厲北琛眸光深冷，意味不明，“你覺得我應該怎麼樣？”

追回媽咪，阻止婚禮？

九九想象中，爹地當然應該這麼做！

可現實裡，他一點都不願看到媽咪流淚。

他經過一晚上的思想鬥爭，敗下陣來，九九擦乾自己的眼淚，小嗓音很啞，“我不想讓媽咪不開心。

如果結婚，能讓她開心。

你别對她動手，好嗎？”

“是你投降了。”男人偉岸的身軀，坐在床沿，雙眸漆幽，伸手颳了刮兒子的鼻子。

九九覺得爹地的嗓音，嘶啞的像是在哭。

可他並沒有看到爹地的眼角，有眼淚。

估計是在心裡偷偷哭。

他擰著小拳頭，低下腦袋，“媽咪結婚了，我還是有爸爸，有媽媽，我是幸運的。

可媽咪有什麼？她被你害得，什麼也沒了。墨寶也不見了，外公也昏迷了。

我隻是認為，李承聿不是個好人選！我怕她不幸福。”

“她呆在我身邊，不幸福。離開我，一樣不會幸福。

好人選？任何别的男人，都不是好人選。”

厲北琛將兒子，拉到自己有力的大腿上。

陽光篩在他棱角分明的臉廓上，他的五官絕倫，卻那樣寂靜，像是深淵裡逃不出的黑暗，籠罩在他濃厲的眉宇間，傾覆他的雙眼。

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輕摸著兒子的耳朵，幽幽沉聲，“我也想讓她開心。

沒人比我，更想讓她開心。

一個男人如果不能讓自己的女人開心，是不是很失敗，是不是應該離開？

離開我，她才會開心嗎？”

九九見他認真自問，他看著爹地修長的濃睫投下黑影，蓋住了他的眼神。

他的心，跟著爹地的呢喃，顫動起來。

爹地語無倫次，眼神平靜如水，可是他的身上一點溫度也沒有，冷硬的肌理冰得嚇人！

九九感覺到了他的無助，巨大的悲傷。

爹地的意思，是要放手，讓媽咪結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