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煞女到底在生死荒境那麼多年,甚至當年能跟龍司絕過上數招。
眼前的男人雖然是藥門內不可多得的高手,此番也被鬼煞逼迫得連續後退。
數招落下,男人早已鼻青臉腫。
他齜牙咧嘴,死死地瞪著鬼煞。
恨不得要將他吞之而後快。
“你,殺了我藥門之人!”
鬼煞女皺眉,聲音依舊很冷,彷彿染上了一層寒冰。
“且不說不是我殺的。”
“即便真是本座,你,能耐本座何?”
“愚蠢的東西,要不是本座在此,你也早跟你那師弟一起上路了。”
她是主人的屬下。
除此之外,她桀驁不馴。
整個天下,她還從未曾服從過任何人。
哪裡輪得到一個年輕人在這裡對自己指指點點?
“我要替我師弟報仇!!”
那弟子壓根不聽鬼煞女的話,他的眼底再度染起了洶湧的血光。
又一聲怒吼之下,男人再嘶吼著衝了過來。
鬼煞咬牙,五指彎曲,呈鷹爪狀,再狠狠地衝了過來。
鬼煞女眉心猛地跳動了起來,直罵對方愚蠢。
“都說了不是我殺的,你莫不是聾了?”
她還要再出招。
卻見那弟子掌中突然不著痕跡地撒出了一道藥粉。
藥粉順著陣陣微風,突然散落在了她的身上。
鬼煞女再想要動作,眼底徹底掠起了殺光。
她乃鬼煞。
曾經的生死荒境之主。
這麼多年來,什麼沒經曆過,什麼沒遭受過?
她叱吒生死荒境,從無人敢對她不敬。
所謂事不過三。
這小子已經連續三次對她出招了……
鬼煞女眼底一點點地浮起了洶湧的猩紅的殺光。
就在那弟子還在以藥門的毒藥灑落在她身上時。
鬼煞女猛然一聲低喊,從她的周身突然掠起了一道怪異的光。
她的身軀再似一道褐色的光影,突然而起,狠狠地朝著那弟子衝過去。
轟!
弟子再一招,再奈何不了她。
生生地被推倒於地。
鬼煞女掐住了他的脖頸。
“你,還想再繼續招惹本座?”
那弟子倒在地上,眼底噴湧著說不出的震驚。
他已經使出了藥門內最頂級的毒藥了。
此藥十分珍貴,還是他們從藥門的比試之中脫穎而出時,師父賞賜的。
所以,他一直捨不得用。
方才也是見著再無辦法了,這才以此毒攻之。
此毒十分霸道,但凡吸入分毫,便會在短時間內渾身的力量散儘。
可眼前這女人,非但沒有力量散儘,反是變得更加地凶狠強悍了?
“你沒中藥……怎麼可能……”男人倒在地上,眼底依舊是無法言說的驚慌,口中更是繼續忍不住地聲聲低喃著。
鬼煞女的唇畔,扯開了一絲淡淡的殘忍。
“你以為,這點麪粉一樣的毒,就能對本座起作用?”
“本座玩毒的時候,你爺爺怕都還沒出生呢!!”
她低聲再喃。
“主人,你總是叫我不惹事,不怕事。”
“但你也沒讓我不忍事……”
“現在,我忍不了了啊……”
“臭小子,是你自己找死!”
“你不是要去取雲朱草嗎?好,那我送你過去!成全你。”
她抬起掌來,光芒加大,死死地掐著那男人的脖頸。
隨後,掌心一個用力,赫然要將男人摔倒雲朱草之上!
卻就在此刻。
遠處一道戲謔不羈的聲音襲來。
“喲,您二位,在這裡比試過招呢?”
鬼煞女的動作猛然一愣。
再轉眼,卻看到顧雲鴻不知何時,已經落在了他們的不遠處。
鬼煞女的眸光一沉。
“讓開。”
而被拽著的瀕臨窒息的人,此番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拚了命地朝著顧雲鴻呼救著。
“顧公子,救我——”
顧雲鴻手中搖晃著扇子,眼底浮動著淺淺的光。
他看得出來,前方是在進行一場殺戮。
但是,他那張看似不羈的臉上,依舊繼續綻放出了些許笑容。
“好了,姑娘,適可而止……”
“這是比試,可千萬不能動了真格。”
顧雲鴻雖不知道仙姑他們的來路。
但也看得出來,仙姑他們如今處境挺危險的。
經過神劍大比一事,仙姑算是徹底跟神劍宗跟雲霄師尊走上了對立面。
若是再樹點敵……
那怕是不得了啊……
“姑娘……仙姑可還在底下等著你呢。”
顧雲鴻慢聲說著。
鬼煞女眼底凝聚著的紅光,也終於逐漸地散去。
是的。
她不能給主人惹麻煩。
她倒什麼都不怕。
隻是,主人那邊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她可再不能招惹點是非給主人來處置。
她鬆開了手,站起了身來。
地上的男人像是一條剛潛入了水中的瀕死的魚,胸腔劇烈起伏著,大口大口地呼著氣。
直至許久,這才從地上起身。
此時,他站在對面,縱依舊滿心的憤恨,卻是一個字都再不敢多言。
鬼煞懶得再理會顧雲鴻一眼,繼續端詳著那雲朱草。
顧雲鴻此時也順著鬼煞的視線,看到了雲朱草的所在。
一眼下,神色微驚。
“雲朱草,這玩意兒,會吃人。”
他說著,看向了藥門的那弟子。
“怎麼?你們想取雲朱草?”
藥門的弟子心神狠狠一頓,驚魂未定地吞了口口水。
“顧公子,那草藥真的會吃人?”
顧雲鴻白了一眼那弟子,“那還有假?你莫不是懷疑我顧某的話?”
那弟子狠狠一個哆嗦,神色發緊。
“不敢……”
同時,他的臉色也再煞白了三分。
顧雲鴻眼底湧動著無儘的不可思議。
“怪了怪了,這次神劍大比,太奇怪了……”
“這雲朱草,按理說早就已經滅絕了,怎會突然出現在此?”
“莫不是要發生什麼大事?”
“這地上的骸骨,是去觸及雲朱草的人吧,被雲朱草給吞了。”
“倒是你小子,命大。你要是碰到雲朱草,下場也隻會跟他一樣。”
顧雲鴻的聲音很嚴肅,很認真。
那弟子下意識地渾身打了個寒顫。
他轉眸,看向鬼煞,眼底全是複雜。
之前還隻當是這女人在胡說八道。
沒想到,卻是真的……
這個女人之前,真的提醒過他們。
可是,他們沒有聽……
鬼煞女看著那人的打量,冷冷地抬起眸,投以一個譏諷的眼神,也懶得同他浪費口舌。
他臉色煞白,咬著牙,卻是朝著鬼煞的方向一個抱拳。
“抱歉……若真如此……那實在是對不住了。”
藥門弟子驚魂未定,他小心翼翼地前去,將地上的師弟的骸骨拖拽起來。
他的眼眶依舊是紅紅的。
顧雲鴻若有所思地盯著那骸骨,許久歎息。
“趕緊走吧,這雲朱草邪乎得很,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弟子方才是見到了師弟沒吞沒的景象。
再看著那雲朱草的葉子變得越來越紅的樣子,眉心狠狠一陣跳動。
心底也生出了些許不好的預感。
“顧公子,您二位珍重……”
“既如此,我要先帶著師弟回師門覆命了。”
男人說罷,再不敢停留分毫,迅速遠去。
顧雲鴻眯著眼,也看著那鮮紅的雲朱草。
“我記得之前書上記載,這雲朱草,隻有在遇到有靈氣的東西時候,才會氣焰越來越囂張。”
“所以……姑娘,還是先行離它遠點。隻要離它遠一點,雲朱草就會恢覆成之前的模樣,不會有任何攻擊性。”
“我們也趕緊離開把。”
顧雲鴻低聲道。
他知道這女子是仙姑身邊的人。
所以也多說了幾句。
鬼煞則是凝視著那雲朱草,半點沒有離開的意思,隻是靜靜地等待著什麼,窺探著什麼。
“姑娘……?”顧雲鴻再提醒。
鬼煞陡然轉身。
她眯著冰冷的眼,打量著顧雲鴻。
那雙幽深似鬼魅的眸子,彷彿刹那要將顧雲鴻看穿。
她的眼神太冷了,比那滄瀾雪山的積雪還要冰冷無數倍,冷得顧雲鴻從神魂深處,生出了一股莫名的戰栗,狠狠打了個寒顫。
沙啞的聲音,繼續響起。
“别叫本座姑娘,叫婆婆——”
“小子,再叫聲姑娘……本座捏爆你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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