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刺史請眾人坐下,讓人上飯菜,“大家奮勇殺敵,此時應該也餓了,先用飯,待用過飯我們再說話。”
章太守臉為難的道:“使君,我等身上臟汙,太過不潔,不好在使君面前失禮。”
何刺史笑道:“戰場上哪有這麼多講究?你看我身上不也有血跡嗎?先用飯,這世上沒有比吃飯還要緊的事了。”
趙含章深以為然的點頭。
何刺史看見她,臉上笑容更深,放輕了聲音問,“這員小將怎麼稱呼?剛我在城樓上見你英勇對敵,甚是神往啊。”
趙含章行揖禮道:“在下西平趙含章,拜見使君。”
“西平?那你是趙氏的子弟了,不知父祖是何人啊?”
何刺史今年剛升任的豫州刺史,在此之前他是汝南郡太守,乾了有十年了,對趙氏再熟悉不過了。
熟悉到趙含章可能都沒他熟悉,他上下打量過趙含章,實在從記憶中找不出這個人來,不過,有點點的眼熟。
正在想,就聽到她道:“家祖名諱嶠。”
何刺史笑臉僵,偏頭看她,“趙嶠趙長輿是你祖父?”
趙含章恭敬的應道:“是。”
沒聽說趙長輿在外面有私生子生了兒子,或是兒子在外面有私生子啊。
他上下打量了下趙含章,半響才幽幽的道:“你是個姑孃家呀。”
趙含章笑著應是。
何刺史想到自己近來聽到的訊息,不由失笑,“好,好,好啊,巾幗不讓鬚眉,我等慚愧呀,來,坐到這兒來,論起來,你也該叫我聲祖父的。”
趙含章特别乖巧的重新稱呼,“何祖父。”
何刺史就暢快的笑起來,連聲應道:“好好好,快坐下,你拚殺陣,必定餓了吧,我讓人給你煮大肉吃,來人,快上飯菜!”
下人連忙下去叫餐,不會兒便有人送了飯菜上來。
何刺史似乎很喜歡趙含章,不僅讓她坐在左邊下首,正對著對面的章太守,還把自己桌子上的兩盤菜給她。
對於晚輩和下屬來說,這是很大的偏愛和認同了。
而趙含章現在不僅是晚輩,也是他的下屬,她欣然接受,不過心直提著,並不曾放下。
就她所知的資訊來看,趙家和何刺史表面上雖關係不錯,直友好相處,但往深處挖便知道了,趙長輿可是坑過這位的,而且貌似還坑得挺慘。
何刺史笑眯眯的看著趙含章吃東西,心裡卻在哼哼的自得意,趙長輿啊趙長輿,想不到吧,有天你的親孫女不僅會叫他何祖父,還要在他手底下做事。
何刺史笑容漸盛,問趙含章,“西平縣現在是誰在做主?我聽說縣丞職定了趙銘,那為何縣令空著?”
本來縣丞和主簿應該由何刺史來指定,而縣令才是朝廷封的,不巧的是何刺史那段時間被困灈陽,焦頭爛額,哪裡會去操心個小縣城的事?
趙氏也順勢當他不存在,直接和洛陽請封。
趙含章拿不準他是要秋後算賬呢,還是真的隻是瞭解情況,順便插個人過去,所以她停頓了下。
不過她很快想通,他要是真的派了個縣令過去,她也有辦法做西平縣的主,於是坦然道:“現在西平縣是含章做主。”
此話出,包括章太守在內的人都眉頭跳。
如果是昨天她這麼說,大家隻當是個笑話,或是趙氏的遮掩之計,但經過剛才那遭,沒人再小瞧了她去,都下意識的相信了她的話。
何刺史也信了,他上下打量趙含章,見她就盤腿坐在那裡,脊背挺直,帶著淺笑,自信而又堅定的看著他。
何刺史恍惚間覺得看到了趙長輿,心情下就不美麗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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