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頌寧抹著眼淚,在許皇後的懷中哭了一場。
隨後與沈遊一起辭别。
但她走到門口的時候,忍不住回頭,提裙緩緩跪下。
因著她已經有六個月的身孕了,沈遊連忙幫助扶穩了她的後腰。
薑頌寧含淚哽咽,看著許皇後的身影:“此去晉國,迢迢千裡,女兒不能時常在母後身邊儘孝了,母後,您一定要保重。”
她勉力彎腰,在台階上磕了三個頭。
許皇後不敢看,微微側過頭去,擋住眼淚,隻擺了擺袖子:“回吧,回去吧。”
沈遊幫忙扶著薑頌寧站了起來,隨後他自己撩袍,屈膝下跪,也給許皇後磕頭謝恩。
“母後,我們走了。”他說罷,牽著薑頌寧遠去。
蕭琅炎的大軍撤退,為了考慮沈定珠和兩個孩子的舒適,還有已經懷孕六個月的薑頌寧的身體,於是他額外準備了十二艘大船,剩下一些騎兵則單獨走山道回晉國。
在船上,薑頌寧打開許皇後給她帶的東西,發現竟是一些珍貴的孤品!
北梁國破時,宮裡的財寶,多數都被搶走了。
但許皇後還留了一些,全部都給薑頌寧裝了起來。
薑頌寧為此又大哭一場,沈遊忙著安撫,一連多日,薑頌寧才好轉些許。
回到晉國以後,沈定珠與兒女們重逢,沈家夫婦也抱著薑頌寧哭,沈夫人將她當做自己的女兒,連連說她辛苦了。
蕭琅炎回去後不久就忙了起來,因為吞併了北梁七個城郡,剩下三個給了長琉國。
擴大了晉國的疆域,他自然要安排新的官吏前往治理,教化北梁的百姓。
一直到九月份,薑頌寧產下一子,起名為沈留安。
許懷鬆以北梁攝政王的名義,派人送來一船的財寶祝賀,薑頌寧將孩子的小手沾滿紅泥,隨後按在紙上,請北梁的來使帶回去,給許太後看。
許太後輕輕撫摸著那紙上紅色的小手印,含淚欣慰。
十二月份,西追和繡翠成親。
原本他們開春就要成親的,但那時蕭琅炎帶兵在北梁,西追和繡翠便決定,將婚期延遲,等到皇上和皇後平安歸來,他們才又將婚期提上章程。
成親當天,西追喝了個酩酊大醉,下人都以為要洞房不了了,誰知紅燭亮到快天明。
來年三月,沈定珠將沉碧,許配給了新任的禁軍統領伏琛。
據說是伏琛先喜歡上沉碧的,沉碧出宮去買東西,碰上伏琛抓住了一個小偷,但那小偷被打的鼻青臉腫,沉碧不知情況,還以為是伏琛仗勢欺人。
兩人在街上吵了起來,後來才知道是一件烏龍。
沉碧道歉過後就走了,不料二人後來又在宮廷裡碰上。
一來二去,就有了感情,伏琛向西追偷偷打聽沉碧的情況,沈定珠得知後不久,主動為二人做媒。
伏琛是三年前的武狀元,背景清白,為人外向陽光,跟沉碧湊在一起,整天有說不完的話。
六月初,沈定珠送沉碧出嫁。
沉碧跪在她面前,叩頭謝恩。
“娘娘,奴婢今生最幸運的事,就是遇到您,以後奴婢不在身邊伺候了,娘娘也别委屈自己。”
沈定珠笑著將她扶起來:“大喜的日子不許哭,誰說不常見了,你要跟繡翠一樣,經常進宮看看本宮,知道嗎?”
沉碧抹著淚,連連點頭。
那天夜裡,蕭琅炎抱著沈定珠。
她把玩著他的大掌,有些欣慰地說:“年少時許下的心願,一不小心就全部達成了,父母健在,哥嫂如意,我們的孩子健康快樂,與皇上感情要好,皇上,我不是在做夢吧?老天爺待我太厚道了。”
蕭琅炎沉沉地笑出聲:“是嗎?那確實是很幸福,不過,朕還有個禮物要給你。”
沈定珠抬起美眸:“什麼?”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八月十五,中秋團圓。
帝後大婚。
蕭琅炎說,當初沈定珠跟了他的時候,是走通房的禮儀進門的,所以委屈了她。
現在四海昇平,他要將欠她的,全部彌補回來。
故而有了這次的大婚。
日光和煦,照耀在天壇的白玉階上。
帝後大婚需要敬香,告知上蒼,也告訴晉國的先祖列宗。
蕭琅炎拉著沈定珠的手,二人衣冠龍鳳,光澤耀目,金色的龍鳳紋,栩栩如生,猶如圍繞著二人的祥瑞。
他們攜手,在香爐裡敬了香。
沈定珠和蕭琅炎一起回過頭,看著百餘台階下,百官跪地,高呼帝後白頭,國運昌隆。
秋高氣爽的風拂過沈定珠的裙襬。
她深吸一口氣,感到無比的舒暢坦然。
“蕭琅炎。”
“嗯?”
“這一世,我沒有遺憾了。”
蕭琅炎聽言,緊緊地握住她的手掌:“朕還會更愛你,相伴餘生,不負朝夕。”
沈定珠輕輕地靠入他的懷抱中,在一片光輝溫暖中,二人相擁,影子相融,好似兩世都割捨不下的繾綣情意。
後來,他們的感情被萬人傳唱。
兩人的身影,濃縮成曆史書上淺淺的字句,不管是隔著百年千年的時光,依舊向後來人,訴說著帝王真情,矢誌不渝。-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