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靈的表情終於有了一絲極輕微的改變，她眼睛微微轉動了一下，落在他身後的虛空中。

她語氣很平靜，“我沒有怪你，真的。”

盛君烈動作一僵，他怔怔地看著她，知道她在回答那天他求她原諒的事，他渾身都是一震。

“真的......不怪我嗎？”

葉靈平靜地點了下頭，“嗯，不怪你，我本來以為你會把我扔在那裡讓我自生自滅，但你還是來了，謝謝你，其實你不來也沒有關係。”

盛君烈垂在身側的雙手慢慢收緊，眼睛像被血染了一樣紅，他說：“我本來就該先去救你，我......”

我隻是被一些事耽擱了，如果時間再倒回到那天，我一定不會有任何猶豫，堅持自己最初的選擇。

“沒關係的，”葉靈慢慢搖了搖頭，語氣很輕，像是徹底想通了，“我對你而言，其實一直都是恥辱，當初你不得不娶了身懷有孕的我，還要忍著噁心和我做了四年夫妻。你應該早就厭煩了我，你能來救我，我真的很感激。隻可惜，我似乎沒有什麼能夠報答你的救命之恩，對不起！”

她愧疚地朝他鞠了一躬，語氣從頭到尾都很平靜，沒有任何賭氣的成分，彷彿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不再抱有任何期待，自然也就不會再有任何埋怨和委屈。

盛君烈的心終於沉入深淵。

他一直希望時間能淡化一切，等她傷好了，願意敞開心扉了，他會告訴她，她對他有多重要。

他僥倖的認為他們之間還有很多時間，原來，她的心早已經向他關閉了。

“靈靈，我從來沒有覺得你是我的恥辱，我也從來不覺得和你做夫妻噁心，相反的，這些年和你在一起，是我最開心最幸福的日子，對不起，我以前那樣欺負你，讓你誤以為我不愛你。”

葉靈靜靜地看著他，眼中毫無觸動，就好像他說的話再也進入不了她的心，“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我理解你的選擇，反倒是我給你添麻煩了。”

盛君烈心如刀割，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我知道你還在怪我，所以才會這樣氣我，對不對？”

葉靈語氣無奈，“抱歉，我沒有想氣你，我隻是想明白了。”

盛君烈心裡忽然恐慌起來，他一瞬不瞬地盯著她，語氣輕得彷彿會隨風飄散，“你想明白了什麼？”

“我們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現在到了該撥亂反正的時候，我們離婚吧，你放過我，我也放過你。”

葉靈的話，一個字一個字地落入盛君烈的耳中，彷彿是一根根尖銳的鋼針，刺進他的心臟。

懸在頭頂的鍘刀終於落了下來。

他，痛不欲生。

他抓住葉靈的手，眼裡浮現痛苦之色，“靈靈，你說過你喜歡我的，你不能收回去。”

葉靈沒有抽出自己的手，她木然地看著盛君烈哀痛的模樣，平靜道：“可是......我已經不喜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