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靈心裡蒙上一層淡淡的陰霾，她仰起頭來，就看見葉母臉上的淚珠閃著晶瑩的光芒。

她心口大痛，“媽，别讓哥哥走得不安心，好不好？”

葉母不言不語，滾燙的淚珠子不停砸落下來，她像失去幼獸的母獸一樣，哀嚎起來。

那聲音撕心裂肺，讓聽者傷心落淚。

葉靈跪坐在地毯上，她沒再勸她，因為她知道，她所說的每個字都是在往她心頭紮刀子。

不知道過了多久，葉母才停止了那種悲傷的嚎叫，她哭得渾身發軟，啞聲說：“你出去吧，我想在這裡陪陪他。”

葉靈深吸了口氣，她撐著地面站了起來，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葉一柏的房間。

她走進客廳，把自己摔進沙發裡，不過這短短幾步路，她就像走在刀尖一樣艱難。

她怔怔地坐著，看著空蕩蕩的客廳，這裡每個地方都留下了葉一柏的身影，但從此以後，她再也沒有哥哥了。

第二天，葉靈在沙發上頭痛欲裂地醒來，她聞到了一股白米粥的味道，她一下子坐起來。

葉母從廚房裡出來，被她的動作嚇了一跳，“怎麼了，做噩夢了？”

葉靈怔怔地望著她，葉母眼睛紅腫得厲害，精神也有些頹喪，但比起昨天的死氣沉沉，今天反倒好了不少。

她說：“沒有。”

葉母似乎放了心，“沒有就好，去洗漱一下，吃點東西去上班吧，不用守著我了。”

葉靈愣了愣，“可是......”

“你哥走了，活著的人還得繼續生活下去，總不能跟他一起去死，行了，你該乾嘛乾嘛去，我下午也去一趟墓地......”

說到這裡，葉母的聲音啞了幾分。

葉靈握緊了拳頭，她還不太能接受葉一柏的死，可她媽已經開始考慮墓地的事了，“我、我和您一起去。”

“不用了，這點事我都辦不好，還能做什麼，你去上班，不要把時間浪費在這種事情上。”葉母說完，轉身又進了廚房。

葉靈看著她的背影，清晨的陽光自窗外照射進來，灑落在她身上，銀光閃閃，那是她新生的白髮。

吃飯的時候，葉靈還是沒有忍住，說：“媽，我陪您一起去吧，找一個風水寶地，我手裡還有一點錢。”

“不用你，我一個人去。”葉母說完，見葉靈還要再說，她說，“你就讓我找點事情做吧，就當是我送你哥最後一程。”

葉靈眼淚花花，她低下頭，吸了吸鼻子，終究還是沒有再多說什麼，吃完飯就去上班了。

有時候她覺得她也很自私，明知道她哥出車禍不是意外，她卻沒有勇氣告訴她媽真相。

與其讓她下輩子都活在對凶手的怨恨中，倒不如讓她以為她哥真的是出了意外。

葉靈走進公司，李露等人都特别吃驚，葉一柏出事的訊息早已經在公司內部傳開。

李露小心翼翼地觀察她的神情，安慰的話到了嘴邊又嚥了回去，生死大事，不是當事人，是體會不到那種切膚之痛。

葉靈走進辦公室，就和坐在辦公桌後的盛君烈遙遙對視上，辦公桌前還站著嚴兆，應該是在向他彙報什麼。

見葉靈進來，他抬手示意嚴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