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個項目的利益有多大就有多凶險，後面盯著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他們心裡都很清楚，如今葉一柏出事，必定與他拿到這個項目有關。

“再等等，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盛君烈盯著漆黑的海面，一顆心沉入穀底，葉一柏千萬不能有事。

雪，下了一整夜。

直到天邊翻起了魚肚白，海警再也打撈不到任何東西，他們收了隊，海面平靜得像一面鏡子，隻有拍打在礁石上時，才會感覺到它的暗潮洶湧。

忙碌了一晚上的警察取證完畢，準備收隊。

負責這些案件的何警官走過來，站在盛君烈面前，“盛先生，我們已經儘力了，請節哀！”

盛君烈熬了一晚上，眼睛被海風吹得通紅，他一把攥住何警官的衣領，聲音冷冽，“你讓我節什麼哀？”

站在附近的警察連忙衝過來，要把盛君烈拽開，何警官一抬手製止了他們，他說：“海警隻打撈到了車身殘骸，至於人，在這樣惡劣的極端天氣下，生還的可能幾乎沒有。”

“所以你要告訴我他死了嗎？”盛君烈憤怒地質問道。

何警官說：“我很遺憾。”

盛君烈一把推開他，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可是他腦子裡卻是一團亂麻，葉一柏死了，被他逼死的。

何警官說：“車身殘骸我們會帶回去好好調查，是意外還是他殺，稍後有了結果我們會通知您。”

盛君烈站在懸崖上，風停了，雪也停了，太陽從地平線上緩緩冒出了頭，晨光熹微。

明明是充滿生機的一天，卻讓盛君烈如墜深淵。

他擺了擺手，“嚴兆，跟何警官回去，務必查清楚事故原因，另外，葉靈那邊由我去說。”

嚴兆看著他格外蕭瑟的背影，他抿起了唇，意外來得太突然，打得他們措手不及。

如今隻能查明事故原因，才能給葉靈他們一個交代。

“是。”

嚴兆跟著警察走了，懸崖上隻剩盛君烈一個人孑然而立，海風掀起他的衣襬獵獵作響。

*

“不要......哥......不要走......哥哥！”

葉靈猛地從夢中驚醒過來，她筆挺挺地坐著，眼淚不停滾落下來，她做了個夢，夢見葉一柏來向她告别。

他說他要去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說他以前做事太混賬了，傷了她的心，希望她能原諒他，還讓她好好照顧媽媽，不要惹她生氣。

然後他就頭也不回地走了，不管她在後面怎麼喊怎麼追，他都不曾回頭，最後消失在一片光裡。

夢裡的悲慟還停留在她的身體裡，她抽泣一聲，像是把自己驚醒了一般，她掀開被子，抓起旁邊的睡衣穿上，匆匆出門找手機。

她在茶幾旁看到手機，連忙彎腰撿起來，手機電量不足關機了，她從包裡找出電源線，給手機充上電。

過了幾分鐘，手機自動開機，她點開通話記錄，就看見葉一柏昨晚淩晨給她打了一通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