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了頓又道：“這是我小兒子最喜歡吃的。”

封蕭然捏緊了手中的藕米糕，細碎的粉末撒落在佛衣上。

他其實他並不是喜歡吃這種甜食，而是看到蘇卿若每次來封家總是會多吃幾塊，便知道是她愛吃。

封家的客人多，因此有個老規矩，每個月初一或者十五當家主婦總要多做些糕點，每次老太太問起他，他總是把蘇卿若喜歡的那幾種糕點說出口。

或許那個時候老太太就看出了他對蘇卿若的覬覦之心，總是笑而不語，然後將那些糕點做好。

“小師傅怎麼不吃？”

封蕭然隨即將糕點放在了嘴巴裡，藕粉在嘴巴裡化開，甜而不膩。

“多謝老夫人饋贈。”

“好吃嗎？”

他遲疑了片刻，隨即點了點頭：“好吃，我為老太太念一幀萬壽經吧。”

封蕭然低啞的聲音配合方丈敲打木魚的聲音響起，似乎有一種莊重感。

老太太一瞬不瞬的盯著他的背影，紅了眼眶，濕了眼睛，而後展露笑顏。

一幀萬壽經唸完後，封蕭然虔誠的雙手合十：“冤老夫人福壽綿延。”

老太太笑了笑：“福壽綿延不過是自個騙自個的說法。”

“老夫人心善，福德厚重，定然會福壽延綿。”

“其實我本來是不信這個的，而且我做這禮佛堂也不是為了求富貴，求福壽，畢竟一把年紀了，有什麼看不開的。”

“世人問佛多是問這個，老夫人既然不求福壽，那到底求什麼？”

老太太看著他道：“我小兒子失蹤了，許多人告訴我，他已經死了，可是我是不信的。”

封蕭然的心像是被絲線勒緊，聲音也有些發澀：“所以你是在為他祈福？”

“是啊，祈求他平安歸來。”

“老夫人，您是一位值得尊敬的母親。”

“我還想告訴他，等著他歸來的，不僅僅是我，還有一個很愛他的人。”

封蕭然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異樣。

他很想握住老太太的手，告訴她，他還活著，但是現在不能回帝都，過不了多久，他會以強勢的姿態迴歸，到時候便有仇的報仇，有冤的報怨，絕不會給對方一絲喘息的機會。

隻不過……封家已經不是原來的封家，這裡雖然有他的眼線，但也有簡瑾年與暗門的眼線。

他萬萬不能暴露。

“回頭我幫老夫人點盞長明燈，將您的話告知與他。”

老太太點了點頭：“天黑路滑，山上多豺狼虎豹，小師傅慢慢行。”

封蕭然轉身離開，多年之後，他才明白老太太這句話的用意，隻可惜，當時未解。

老太太一直目送著他的背影離開，直到她的視線模糊。

老管家看出了她的異樣。

“老夫人喜歡這個小師傅，那下次講經的時候就讓這個小師傅單獨來講。”

老太太激動的握住老管家的手：“是小九，是小九！”

老管家一臉懵：“老夫人，您這是怎麼了？”

“剛才那個人就是小九，知子莫若母，我感覺的到！”

老管家的臉上露出一絲異樣：“當真？”

“對，我現在就給若若打電話，告訴她，小九其實還活著！”

“可是九爺怎麼不跟您相認？”

“他有他的苦衷！快，快給若若打電話！”

老管家看了看佛堂裡的時鐘：“老夫人，現在蘇小姐恐怕已經睡著了，這個時候打攪她恐怕不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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