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若，你聽我說……”

“不，你什麼都不要說，我哭不是因為我……我接受了這個現實，而是因為……因為我……我沒有吃早餐，所以沒有力氣化妝，你看……我把自己化得好醜，怎麼就化不好呢？”

封蕭然吻著她的淚珠，淚水苦澀，如同他此刻的心。

“若若，我幫你畫。”

他用指腹將她臉上口紅的痕跡擦乾淨，然後從化妝包裡抽出一支口紅，為她細細的描摹著。

“嗯，我媳婦的唇瓣很飽滿，唇線很完美。”

“封蕭然，我媽會喜歡嗎？”

他怔了怔，隨即道：“喜歡，這樣的若若誰不喜歡？”

蘇卿若的眼眶又是一陣酸澀，她張了張嘴，最終閉上了嘴巴，把所有負面的情緒壓入心底，隻希望她剛才接到的電話，隻是一場噩夢。

封蕭然為她塗好口紅後，又幫她梳了髮絲。

她的髮絲烏沉沉的，像是上好的黑色綢緞，握在手裡沉甸甸的，如同他此刻的心情。

看到這樣的蘇卿若，他忽然有些後悔了。

後悔自己那天不該單獨跟柳崢嶸談話，否則也不會引起唐雲山的警覺，迫使他打電話逼死了柳崢嶸。

唐雲山擔心他會撬開柳崢嶸的嘴巴，抓住自己的軟肋，所以才狗急跳牆。

關於柳崢嶸的死，若是唐雲山占九成的緣由，那他至少要承擔一成的。

隻是這些事情，他隻能爛進肚子裡，一句話也不能說給蘇卿若聽，否則她不僅會被捲入這個爛局，而且他跟她怕是要走向窮途末路，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結局。

蘇卿若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強顏歡笑：“我剛才是不是嚇到了你？其實我也是自己嚇自己，明明就是無中生有的事情。”

她的笑容令他心疼：“若若，别笑了。”

她扶著梳妝檯，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想要把行李箱拖出來，卻發現自己一點力氣都沒有，還硬生生的把指甲折斷了。

封蕭然歎息一聲，隨即幫她將行李箱拖出來。

她從裡面翻找出幾件衣服：“你看我穿哪一件衣服好看？”

“若若穿什麼都好看。”

“這件白色小碎花的怎麼樣？”

“嗯，很襯你的身材。”

“算了，太花哨了，我媽不喜歡。”

一個小時過去了，她竟然還沒有翻找出自己喜歡的衣服。

此刻整個床上、地上、衣櫃裡一片淩亂。

封蕭然從背後心疼的抱住了蘇卿若：“若若，我們不去了。”

蘇卿若的身形猛然一顫：“不，我要去，我看看到底誰在騙我！”

他疼得心裡一陣痙攣，隨即撿起一件連衣裙：“這件很襯你，而且不會太花哨，你媽一定會喜歡。”

蘇卿若的聲音發啞：“好，就這件。”

隻是她想要解開睡衣的釦子，解了許久都沒有解開，頓時崩潰的去扯衣服，但是力氣不夠大，反而把手指勒得發紅。

“若若，讓我來。”

封蕭然為她將睡衣脫下，然後幫她將連衣裙換上，整個過程中，蘇卿若猶如一個木偶一般，任憑他擺佈。

他扭頭看到她擺放在玄關的鞋子，挑了一雙白色的高跟鞋，隨即彎腰幫她穿好。

她像是牟足了力氣，踩著高跟鞋踉踉蹌蹌的往外走，封蕭然則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後，生怕她有什麼閃失。

車子朝著醫院駛去，窗外的光影打落在她蒼白的面頰上，而她眼神空洞的看著前方，手指卻握得緊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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