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並沒有真的睡著，可以清晰的聽到車外的車流聲，滴滴聲，微微的風聲，還有身側男人的呼吸聲。

忽然，車子停了下來。

蘇卿若正想睜開眼眸，但是轉念一想，自己為了避免跟他說話，故意裝睡，若是現在便起來，恐怕很容易被他看穿，索性繼續躺著。

封蕭然扭頭看了看繼續挺屍的人，唇角微翹，這麼多年，她的演技一點都沒變，還是這麼拙劣。

他並沒有戳穿她，而是下了車。

聽到關車門的聲音，蘇卿若這才拿下眼罩，她扭頭朝著車窗外看去，卻見那個男人已經穿過馬路拐進了小吃街。

儘管隔著一條馬路，她依稀能看到從小吃街飄來的蒸蒸白氣，似乎就連空氣中都散發著各種食物混雜在一起的香味。

以前她喜歡吃這裡的小籠包和現煮的豆漿，封蕭然經常買給她吃，而且但凡他們有時間，便時常來這裡逛一逛。

隻是，出了三年前的那件事情之後，她從來沒有來過這裡，生怕觸動了自己敏感的神經，生怕思念撞破囚籠，恣意的飛出來。

在她發怔的時候，他已經拎著紙袋上了車。

“喏，早餐。”

蘇卿若將紙袋打開，裡面是熱騰騰的小籠包，還有現煮的豆漿。

她整個人像是燙到一般，將紙袋放在了一邊：“我不喜歡。”

封蕭然知道她是口是心非，便道：“那你想清楚了，我若是不做合約的見證人，韓恪可能會改變主意喔。”

蘇卿若磨了磨牙，他在威脅她。

最終，她為了盛世妥協了，拿起紙袋，用筷子夾著小籠包小口小口的吃著。

封蕭然抬眸便從鏡子裡看到了她吃小籠包的可愛模樣，吃得那麼精細，就像是貓一樣，惹人憐愛。

“小心噎住，喝點豆漿。”

蘇卿若剛要說什麼，便噎住了，不停的捶打著胸口。

他停下車子，為她拍打著背部，想要喂她喝點豆漿，去發現太過滾燙，便從後面拿來一瓶礦泉水擰開遞給她：“喝點水。”

蘇卿若被噎得一句話都說不出，隻是瞪著圓鼓鼓的眼睛。

“張嘴。”

他伸手拖住她的下巴，將水遞到她的唇邊，餵給她喝，整個過程猶如行雲流水，格外的流暢自然。

兩人靠得很近，她似乎能聞到他身上的氣息，淡淡的龍涎香，摻雜著淡淡的菸草氣息，混成迷人的荷爾蒙氣息，令她的心臟狂跳不止。

她喝著喝著竟然咳嗽起來，口中的水噴了他一臉。

他並沒有急著去擦拭自己臉上的水珠，而是幫她擦拭著唇角：“怎麼這麼不小心，嗆到沒有？”

蘇卿若猛然攥住了他的手腕，耳根燙得難受，連聲音都有些發顫：“梵先生，我很好，謝謝。”

他知道，有些事情要循序漸進，若是表現的太過，反而會引起她的懷疑，隨即坐回座椅，將車子啟動。

她不敢去看他，而是扭頭看向車窗外的風景，可是心口堵得難受，眼窩也有些發熱，淚珠子就這麼毫無預兆的掉了下來，順著下巴打落在頸窩。

他抬眸便看到了她下巴處晶瑩的淚珠，頓時五臟六腑像是攪在了一起，扯得全身都疼。

他這輩子最見不得她哭，見不得她受委屈。

“你哭什麼？”

蘇卿若捂著臉哭得更厲害了，哽咽道：“梵先生，求求你了，不要對我這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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