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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秀紅著眼睛從病房裡面出來，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柱子後面強顏歡笑的葉清歡，文秀走上前，握著葉清歡的手對她說：“清歡，我替恒之向你道歉，你不要怪他，他就是心情不好，不想拖累你，所以才會說那些話故意氣你的。”

“我知道的，伯母，我沒有怪他。”葉清歡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但她也不肯輕易讓眼淚落下來。

文秀壓了壓眼中的淚意，對葉清歡道：“清歡啊，這段時間你也辛苦了，你看你，瘦了多少，你也出來那麼久了，你爸媽肯定也很惦記你，你回去看看他們，也好好休息一下吧。”

“伯母，你是要趕我走嗎？”

那滴在葉清歡眼中打轉的眼淚，突然就悄無聲息的落了下來。

“怎麼會呢，”看到葉清歡的眼淚，文秀當即心疼的抬手替她擦去臉上的淚，“你這個傻孩子，你這說的什麼話，伯母怎麼會趕你走，伯母是心疼你，你看你都瘦成什麼樣子了，恒之又那麼對你，我是真的看在眼裡疼在心裡，我不是要趕你走，我隻是想讓你回去休息一下，順便調節一下心情，也給恒之一點時間，他現在就是沒辦法接受這樣的自己。”

從雲端跌落到泥潭，這樣的落差，即便段恒之意誌力再強，也不是這麼短時間裡可以接受得了的。更何況他那麼驕傲的人，又怎麼忍心讓葉清歡陪他在泥潭裡掙紮。

“我不走，伯母，你讓我留下來陪他吧，我不走，我相信他一定可以站起來的！”葉清歡拉著文秀的手，哭著哀求道，“伯母，我求你，别趕我走。”

文秀的眼淚也跟斷線的珍珠一樣成串的落：“那要是他一直不好呢，這輩子都要躺在床上了呢。”

“那我就一直陪著他。”

“傻孩子，他就是不想讓你這麼陪著他，虛度自己的年華啊，你才二十五歲，多麼年輕啊，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呢，你要我們怎麼忍心呢，清歡，伯母知道你是好孩子，但是你聽話，先回去，給恒之一點時間，好不好？”文秀幾乎哀求道，“阿姨真的很喜歡你，也很感激你這段時間的不離不棄，但是我明白恒之的心情，他也是因為愛你，所以不想讓你看到他如此狼狽的樣子，給他留點尊嚴，好嗎？伯母求你了。”

聽到文秀最後竟然如此懇求自己，葉清歡淚如雨下，她抿緊了下唇，最後隻能在文秀萬般期待的眼神中含淚點了下頭。

文秀也哭的很厲害，如果葉清歡真的走了，不回頭了，段恒之這輩子可能就真的毀了，然而段恒之在裡面說的話，卻讓文秀知道，他們做人不能這麼自私：“好孩子，是我們對不住你，回去之後，好好照顧自己。”

葉清歡哭的不能自己，她緊緊抱住了文秀：“伯母，你也是，你看你，自己也瘦的不成樣子了，要照顧好自己。”

“知道了，保重啊，清歡。”

“伯母，你也保重。”

葉清歡站在段恒之的病房前，想進去和他道别，然而她聽到了段恒之從裡面傳來的嗬斥聲：“不要進來！”

他不想讓她看到他如今這副殘廢的模樣。

葉清歡的手扶著門把手，聲音顫抖，千言萬語彙聚在喉頭，卻是艱難的一個字也吐不出來，最後她隻說：“段恒之，我會等你的，無論多久，我都會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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