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冬弈沒有放鬆警惕,他一邊前行一邊用透視之眼觀察著身後的動靜,朱德勝掙紮前行的模樣儘收眼底,可他並不打算放慢腳步或者轉身攙扶,男人有時候就該對自己狠一點,也許隻有這樣才會更記得丟了命的朋友。
奧拓車停在大門口,烈火金剛斜貼在車頭抽著香菸,見到兩人出來連忙彈掉菸頭上前拉開了車門。
朱德勝上車時整個人好像從水裡剛撈出來似的,連外套都被汗水浸了個透濕,他側身靠在座椅上一個勁的喘著大氣,臉色也變得一片慘白。
坐在前座上的程冬弈轉過頭來,低聲問道:“要是頂不住就言語一聲,我可以馬上送你回去。”他現在開始有些佩服這位了,是個有情義的爺們。
朱德勝咬牙搖了搖頭道:“男人總要有點堅持的東西,天鳴待我如兄弟,今天我就是爬也要爬過去看他。”
程冬弈點了點頭,用傳音入密對身旁的烈火金剛問道:“你應該知道殷長老弟弟在哪裡吧?不用出聲回答,知道就開車送我們過去。”
烈火金剛沒有多說,發動車子駛向大路,他知道殷天鳴屍體暫存在哪裡,東江市殯儀館,現在已經過了屍檢,但殷長老卻不打算這樣就把弟弟的屍體火化,對外宣稱要等待幾天再做決定,其實他的本意是要抓到凶手,到時候在弟弟面前手刃凶手。
跟全國絕大多數城市一樣,東江市殯儀館和火葬場也是不分家的,位置一般都選在近郊。烈火金剛駕車的技術比不上神行,在金瞳幫也算得上一流了,真正會開車的人並不在意車子好壞,就像真正的劍客不在意手中握的是不是名劍一樣,享受的往往是一個過程。
奧拓車在烈火金剛手上被玩得特順溜,郊區的黃土路開著居然感覺不到震屁股,而且他走的還是條路況極差的近道,據說可以節省下一半時間。
程冬弈原本尋思著會有人在半道上劫殺朱德勝,可結果卻有些出乎意料之外,直到車子停在殯儀館門前他才徹底知道自己算到了腳丫子上,事無絕對,或許凶手因為某些原因暫時放棄了追殺朱德勝,又或許在等待時機?
人心難測海水難量,程冬弈也懶得去糾結凶手來與不來的問題,轉頭望一眼朱德勝,才發現這個倔強的男人已經悄無聲息的昏睡了過去。
程冬弈趕緊下車,打開後車門把朱德勝攙了出來,這個倔強的人面色鐵青,背後剛縫合不久的傷口已經崩裂開來,粘稠的鮮血把一大片衣服牢牢貼在了脊背上,沒辦法,隻能揹著他朝殯儀館行去。
殯儀館占地極廣,分為若乾個大廳,殷天鳴的屍體就安放在一個較偏僻的大廳內,從停車場過去還有一段很長的距離,程冬弈隻能揹著昏迷的朱德勝過去,前方迎面走來兩個身披白喪服的女人,其中一個好像還在低著頭用手抹眼淚,不知是誰家的女人死了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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