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皎皎别過臉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但卻也與默認無異。

不過她把話說得這麼絕，也並非真的不要爺爺了，而是為了逼爺爺一把。

她是爺爺唯一的親人，也是爺爺最在乎的人，為了她爺爺一定會妥協的。

老爺子傷心不已，心如刀割，越是難受反倒還笑了起來，隻是這笑聲無奈又淒涼。

“哎……”老爺子笑著搖頭，“當真是孫大不由爺，為了幫一個毫無乾係的人，你連爺爺都不要了。”

陰皎皎：“不是幫一個毫無乾係的人，是幫原州的百姓，我們都是天元子民，是同胞，本來就該互相幫助，爺爺做人不能太冷血的。”

陰老爺子沉默了片刻，走到凳子旁坐下，扭頭看了一眼窗外的海棠花，說：“好，我幫。”

陰皎皎眼睛一亮，“當真？”

陰老爺子看著從小由自己帶大的孫女，說：“爺爺何時說過假話？”

“太好了。”陰皎皎面上一喜，“我這就去告訴鳳大哥。”

她轉身就往外跑，剛跑到房門口便感到一陣暈眩，連忙扶住了門框。

“陰姑娘，你還好吧？”站在門外的紅菱連忙上前扶住了她。

“我……”陰皎皎剛說出一個字，就感到一陣天旋地轉，身子一軟直接暈了過去。

“皎皎！”

陰皎皎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但一睜開眼她便看見了拄著柺棍坐在床邊守著的爺爺。

爺爺閉著眼睛，頭都垂下去了，顯然是困得在打瞌睡了。

都困成這樣了，爺爺都沒有下去休息，還守著她，想到這些陰皎皎不由紅了眼眶。

回顧今日對爺爺說的那些話，心中又覺得愧疚不已，眼淚一顆一顆地從眼眶裡滾落。

打瞌睡的陰老爺子突然產生了一種一腳踏空的失重感，身體一抖，整個人頓時又清醒了。

清醒後他揉了揉像是蒙上了一層紗的眼睛，扭頭朝床上看，便看見孫女兒在哭。

“怎麼了？可是身上難受？”老爺子著急地問。

“嗚嗚嗚……”陰皎皎哭得更凶了，用手捂著眼睛，哭著說：“爺爺對不起。”

老爺子鼻子一酸，喉頭髮緊，眼中也泛起了淚意。

孫女對他說那些話的時候，他又傷心又生氣又失望，可是眼下聽見這一聲“爺爺對不起。”心裡就隻剩下心疼了。

“沒事，沒事，都過去了。爺爺已經跟絕王說了，他準備準備後日便隨他去破陣。”說好了是他又跟絕王提了新的條件，那便是破完陣後他們都要住在三王府，且絕王要承諾護皎皎一世。就算日後皎皎嫁了人，這住的地方也不能離他太遠，絕王答應了。

陰皎皎用手背擦著眼淚道：“那太好了，日後鳳大哥再也不用為山匪煩憂了。”

還說不是為了絕王？他這個孫女註定是要受情傷的。

“餓不餓，要不要吃些東西？”陰老爺子輕聲問。

陰皎皎搖了搖頭，“不餓，有些累，還想繼續睡覺，爺爺你也去睡吧。”

“爺爺等你睡著了就去睡。”

陰皎皎看著爺爺覺得眼皮越來越沉，本來還想說些什麼也沒說，閉著眼睛又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