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麼?”
朱鎮淡淡道:“我軍糧草壓力本來就很大,怎麼能浪費到這些無用的民夫身上?”
樊蒼沉默不言。
他明白了。
殿下動用民夫本身就是為了消耗敵軍,死了也就死了。
而今,驅民攻城之策沒有成效,更不會兌現承諾。
或者說,先前的承諾本來就是欺騙。
“去安排吧。”
朱鎮隨意說了一句,便離開帥台。
他也要回去休息了。
樊蒼無奈去安排,攻城的民夫百姓被分成了兩波。
一波休息,一波攻城。
本以為撤下來能飽食一頓,可給他們的隻有一塊巴掌大的乾饢。
硬的都能把牙崩了,而且根本填不飽肚子。
並且在發放的時候還被告知,若是再沒有戰果,連乾饢也不會有,隻能餓著肚子。
朱鎮的承諾並沒有兌現。
三月初的天氣很冷,一眾人蜷縮著擁擠著。
至少能休息了,他們如是想著。
可剛過了半個時辰,他們又被集結起來,被催促著繼續去攻城……
“起來!”
“快起來!”
前來的將官大聲喝斥著。
此時有人已經受不了。
“開始說好的,隻要我們被選入攻城隊中,就讓我們吃飽,現在我們熬了一整天,隻吃了一塊乾饢,怎麼能攻城?”
“不乾了!”
“我要退出!”
這是一箇中年人,他喊的很大聲。
“你說什麼?”
“你要退出?”
將官抬腳就將其一腳踹倒,大罵道:“你以為這是什麼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他直接把出配劍架到其脖子上。
“不攻城,就要死!”
中年人顫顫巍巍的站起來。
他還不想死。
看到這一幕,更多的人眼中露出了絕望的神情。
他們終於明白,原來大寧守軍說的是對的,他們被欺騙了。
可已經沒有辦法。
一眾人被催促著又去攻城。
餓著肚子又沒有精神,去了也隻是在城下打轉,根本沒有攻城的樣子。
反正大寧守軍也不會把他們怎麼樣,消磨時間就行了。
可督軍不會讓他們這樣乾耗著。
威逼殺伐,簡直就是折磨。
就這樣循環往複,一輪接著一輪,一波接著一波……
“陛下,已經三天了。”
將軍府內。
曹彬前來稟報。
“梁軍像是瘋了,死逼著那些民夫來攻城,好像還不給吃食,見得有很多人都死在半途,不過對我們也造成些麻煩。”
“這種事也隻有朱鎮能做的出來。”
關寧不用想也知道。
“他是想以此逼我們對民夫動手,讓我們失去耐心。”
“不過看起來,先撐不下的是他!”
關寧開口道:“朱鎮此人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在他眼中,這些民夫死不足惜,可他從未想過,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會有反抗,兔子急了還會咬人,更何況是人?”
“積蓄到極致,就會徹底爆發!”
“那我們要做什麼?”
“什麼都不用做,等著看戲即可。”
關寧開口道:“等著這齣戲結束,緊接著還會有一場大戲……”
他坐的很穩,也並不著急。
開戰至今,敵軍已一步步走入他的陷阱,跟上他的節奏。
隻少梁軍這條戰線是這樣!
拖字訣!
即是他在這場大戰中要用的總策略。
這樣又過了一天。
關寧預想的沒錯,深受積壓的民夫們終於爆發了……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係的生滅,也不過是刹那的斑駁流光。仰望星空,總有種結局已註定的傷感,千百年後你我在哪裡?家國,文明火光,地球,都不過是深空中的一粒塵埃。星空一瞬,人間千年。蟲鳴一世不過秋,你我一樣在爭渡。深空儘頭到底有什麼?
列車遠去,在與鐵軌的震動聲中帶起大片枯黃的落葉,也帶起秋的蕭瑟。
王煊注視,直至列車漸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幾位同學。
自此一别,將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後才能再相見,甚至有些人再無重逢期。
周圍,有人還在緩慢地揮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著,頗為傷感。
大學四年,一起走過,積澱下的情誼總有些難以割捨。
落日餘暉斜照飄落的黃葉,光影斑駁,交織出幾許歲月流逝之感。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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