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間又哪裡有那麼多倘若呢?
倘若孫子身子骨好,她也不會想儘辦法,違背良心的去逼迫别人了。
“算了,你也去幫著收拾一下禮物,禮厚兩成,把那對琉璃雙色瓶帶上,不要墮了我們國公府的臉面。”老夫人擺了擺手。
“奴婢知道了。”王媽媽連忙道。
隨即,給了李媽媽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兒。
終歸是主仆有别,她即便是在老夫人面前再得臉,也隻是一個下人罷了。
觸犯主子忌諱的話,她也不敢講。
李媽媽臉上露出一絲苦笑,知道這一趟,自己是必然要去了。
隻能在心裡祈求著,路上别出什麼岔子。
不過,雖然在心裡祈求,但是該做的預防,還是要做的。
於是,李媽媽說道:“老夫人,此去府城路遠,奴婢想多套輛馬車,以防萬一……”
李媽媽下面的話沒說,意思卻是誰都明白。
以防萬一路上馬車再壞了咋的。
老夫人聽了李媽媽的話,再次心塞,心氣也泄了許多。
“你也在我身邊伺候了這麼多年了,這點子事兒自己做主便罷,平時也沒有見你這麼多規矩。”老夫人沒好氣的道。
“是奴婢的錯。”李媽媽連忙認錯。
心裡卻鬆了一口氣。
兩輛馬車總不能都壞路上吧。
殊不知,李媽媽此行非常的順利。
一路順暢的就到了府城。
這廂李媽媽進了夏知府的府邸,那廂鄭縣令也從大柳樹村回到了鳳棲縣。
鄭縣令一進縣城,急匆匆的直接就去了客棧,重新拜見了老夫人。
並且滿口應承,屆時幫忙派人去大柳樹村。
至於派去的人乾啥,鄭縣令沒有明說。
老夫人想當然的以為,鄭縣令是派人幫忙鎮壓刁民,從而把小糖寶從蘇家帶來。
自古民不與官鬥。
老夫人有了鄭縣令的保證,心裡踏實了許多,底氣再次足了。
“去看看錦兒醒了嗎?”老夫人吩咐紫雲。
紫雲出去後,很快就又返了回來。
老夫人一看紫雲的表情,就知道孫子仍然昏睡不醒。
心裡不由的愈發迫切的,想要把小糖寶帶來給孫子沖喜了。
此時她還不知道,她的所作所為,會給英國公府帶來多大的禍患。
大柳樹村。
小糖寶拿著一遝宣紙,噠噠噠跑到軒轅謹面前。
“哥哥,幫我寫點兒東西好不好?”
說完,眨著期盼的大眼睛,看著軒轅謹。
“寫什麼?”
軒轅謹掏出帕子,擦了擦小糖寶額頭的汗。
“寫合同。”
“合同?什麼是合同?”
“哦,就是寫契書。”
小糖寶連忙解釋。
“你寫契書作甚?”軒轅謹不解的問道。
“當然是防止……”
小糖寶一頓。
防止書院的夫子,特别是劉舉人,突然撂挑子。
說起來,李傢俬塾的事情,就是一個現成的例子。
雙方沒有雇傭合同,結果夫子們集體撂挑子,私塾立刻就陷入癱瘓。
小糖寶明白,若非是自家書院還沒有建成,怕是那幾位夫子,也不會等到月底再辭職了。
所以,防患於未然的事情,必須要做。
雙方簽訂雇傭合同,是非常必要的。
“防止什麼?”軒轅謹問道。
“哥哥,你寫完就知道了。”
小糖寶也不解釋了,隻催促軒轅謹動手寫。
小哥哥那麼聰明,寫完了肯定就明白了。
軒轅謹潤了潤筆,問道:“怎麼寫?”
小糖寶,“……”
她好像隻會用大白話說。
算了,就寫白話文吧。
不就是費點兒筆墨嘛。
“茲聘……空白……為福德書院夫子……月俸三兩銀子,包三餐食宿……”
小糖寶一邊說,一邊看著軒轅謹寫。
軒轅謹的字跡雖顯稚嫩,但也已經略見風骨了。
小糖寶覺得,以小哥哥這個年紀,能寫出這樣一手字,已經相當厲害了。
“……提前一個月,提出書面辭職申請……違者付十倍違約金,以此為契。”
小糖寶囉囉嗦嗦的說完,軒轅謹的眉頭擰了起來。
“囉嗦!”
小糖寶,“……”
“確實囉嗦,但是明白!而且不容易出現歧義!”小糖寶理直氣壯的道:“難不成你想讓我念出八股文的遣詞造句?”
小糖寶確信,自己沒有那個文化水平。
而且,她深深的懷疑,古人之所以讀書寫字用文言文,就是因為筆墨紙硯太貴的原因。
否則的話,乾嘛說話能說大白話,變成文字就一定要之乎者也,一字多義?
當然,也省寫字的時間就是了。
軒轅謹聽了小糖寶的話,竟然無言以對。
“就你有理,整天就會狡辯。”
軒轅謹說著,用毛筆在小糖寶的額頭點了一下。
隨即,看著額頭頂著一個黑墨汁的小丫頭,眼睛裡閃過了一抹笑意。
小糖寶磨了磨小白牙,痛心疾首的道:“哥哥,你真是越來越不可愛了!”
以前的小哥哥雖然又彆扭,又臭屁,但是不會動不動就動手欺負自己。
充其量,以前隻是動嘴罷了。
動嘴的結果,是他被自己氣個半死。
現在倒好,動不動的就彈自己腦喯,還往自己的額頭點墨汁。
軒轅謹看著小丫頭控訴的眼神兒,不但不反省,反而嘴角也翹了起來。
當然了,若是别人用可愛來形容他,沒得會接受一場暴風雨的怒火。
“你負責可愛便好。”軒轅謹道:“我是男子漢,自當頂天立地。”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