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接連又衝進來四五個人,以大炮為首也衝過來幫忙製服許哲。
不過沒等大炮的手碰傷許哲,剛剛射中許哲的針頭便發揮藥效,帶著許哲發軟的身體癱倒在地。
那是大炮從黑市購買的麻醉箭弩,由帶有夜視紅外瞄準器,射程達三十米,打在小狗、小貓之類的小型動物身上可致死,打在猩猩等大型動物或者人身上可致幾秒鐘內昏迷。
買了有些時間,以備不時之需,畢竟是不能是市面上流通的違禁品,之前大炮隻用老鼠試驗過一次,今天才第一次用在人身上。
大炮虛驚一場地罵了句臟話:“嚇死奶奶的,我以為我被騙錢了。”
陸闖已然丟掉刀,蹲身去解麻袋。
碰到麻袋的第一下他便察覺不對勁,解開後果不其然發現裡面裝的根本不是喬以笙,而隻是一具軟膠娃娃。
“怎麼嫂子不在?”大炮驚詫。
陸闖登時明白過來許哲暈過去前對他露出的那抹詭異的笑是什麼意思。
“快找!把這裡搜個底朝天!”大炮吩咐下去。
然而裡裡外外翻了個遍,愣是沒瞧見喬以笙的蹤影。
陸闖僵立原地,盯著地上已經被大炮五花大綁的許哲:“把他弄醒。”
“哥,”大炮實在講不出口,“麻醉劑的份量不輕……弄醒他得費點功夫,沒法立刻辦到。”
短暫一陣壓抑的無言後,陸闖應:“好,沒法立刻就不用立刻,讓他醒。”
聲音乾而沙啞,充塞疲倦,艱澀地輕響在靜謐的空氣裡。
聽得大炮心中酸楚:“哥,要不我們再想想,還有哪裡,還有哪裡能找到嫂子。”
陸闖緩緩地轉過頭。
房間的窗簾被拉開了,下午傾斜的陽光透過長期無人清理的窗戶照射進來,驅散屋裡原本的幽森,在他轉過頭的這時候恰恰打在他的臉上。
陸闖沒有抬手擋住,與肆無忌憚的刺目光芒對視。
無數塵埃身不由己地漂浮,斑駁光影的迴轉中,恍惚映出一張或喜或怒或羞或哭的臉,天生上翹的眼尾彎著,笑意妍妍凝住他,唇瓣翕動,輕輕地對他吐出言語,聲音卻縹緲在漸漸炫開的光暈中。
陸闖努力地側耳傾聽,企圖辨認她在說什麼。
然而,什麼都聽不見。
她的面容也跟著慢慢地遠離,甚至開始消散。
陸闖下意識地往前走,抬起手臂試圖抓住她。
“哥!你别嚇我啊!”大炮忙不迭扶住陸闖踉蹌晃動似要倒地的身體,讓陸闖先坐下。
陸闖斂回神,發現自己坐的是照片裡綁過喬以笙的那張椅子,又失神地抓著椅背,心頭陣陣刺痛。
半晌,他開口:“……把我綁起來。”
大炮愣了愣,沒明白他想乾什麼:“哥,你這是……”
“綁。”陸闖併攏雙腳,兩手背到椅子背後,示意大炮撿起地上的繩子。
大炮隻覺得此時的陸闖像個無助的孩子,口吻帶點任性,又飽含無能為力之下的求救意味。他眼下有淡淡的青黑,深濃的眸色於眼底翻滾著低迷的頹然。
認識這麼多年,大炮第一次見他如此,彷彿失去了往日掩飾真實情緒的能力,任由它們分崩離析,一覽無遺地攤開在人前。
大炮頓時什麼也不再說,照他的意思,將他的雙手雙腳根據照片裡喬以笙被綁住的樣子一一還原,並拉起窗簾,讓房間也重新陷入昏暗。
陸闖低垂著頭顱:“你們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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