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

楚雲嫻內心的逆鱗被觸動，她的情緒有些紊亂，可她還是儘量壓製情緒，低聲吐出兩個字。

“雲嫻……”

墨淩霄好像感覺楚雲嫻的情緒有些不對勁，想要上去安慰她，卻被她狂躁的震耳欲聾一聲大吼。

“出去！”

戰場上的殺氣迎面逼來，墨淩霄感覺一陣劍氣拂面而過，他扶著桌子站穩腳跟，勸慰的話到嘴邊還是默默的嚥了下去。

他撿起地上的衣服，笨拙的披在身上，隻是一件簡單的底衣，可墨淩霄感覺重如千金，穿在肩上，更覺肩上千斤重擔。

他不敢看榻上的楚雲嫻，更加不敢看榻上的那抹紅色。

而楚雲嫻蜷縮著身子，緊緊的抱著雙腿，無力的把腦袋耷拉在膝蓋上，錦緞上的那抹紅色讓她眼前一陣充血，紅的可怕。

那血紅色在楚雲嫻的眼前瞬間蔓延，一直壓在心底的記憶，一下子衝破塵封的箱子，湧進她的腦海裡，無儘的痛苦再次衝刺著她的大腦。

葬身火海前的那一幕，眼前的墨淩霄談笑風生，滿臉的冷漠，絲毫不顧火裡的她，卻隻顧著跟司蘭兒溫柔諂媚。

那一刻的刺激，讓楚雲嫻的精神受到嚴重的打擊，火海裡的她無助的呼喊著，嗓子被煙嗆的沙啞，乾裂到發不出聲來，也沒看到墨淩霄向她伸出援助之手，哪怕是喊一個下人，回頭看她一眼都沒有。

眼前的火焰燃燒，眼裡的淚水如珠般，拍打在她的臉上，打濕她的衣裳，哭的泣不成聲，聲音沙啞，就像一個小孩子丟失了自己最心愛的玩具，哭的聲嘶力竭。

那段記憶，讓楚雲嫻孤立無援，失去了作為將軍的堅強，反而沒有安全感的哭成個淚人。

從來沒有見過楚雲嫻這麼脆弱的一面。

看著楚雲嫻臉上的眼淚，墨淩霄像石化一樣，站在原地聽著她的抽泣聲，瞬間手足無措，千言萬語安慰的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想上去緊緊的抱著她，可剛才楚雲嫻衝著他大吼的樣子，讓他不知道該如何自處？

抬起的手伸向楚雲嫻，在空氣中停留片刻，最後還是撿起地上的衣裳，慢慢的穿好，默默的離開屋裡。

看見墨淩霄從屋裡出來，鬆枝眼裡放光，激動的大步向前，可看到墨淩霄臉上的神情，鬆枝停下腳步，慢慢的走向旁邊，安靜的看著墨淩霄離開雲熹閣。

鬆枝疑惑的皺著眉頭，想起剛才好像聽到屋裡傳出一陣喊聲，感覺事情有些不妙。

“太子妃，奴婢進來了？”

她在門外試探著請示一句，屋裡沒有迴應，鬆枝躡手躡腳的推門進去，看到地上的底衣，她還羨慕的偷笑了一下，這下總算是圓滿了。

鬆枝邊走邊撿起地上的衣服，不小心撞了下桌角。

咣噹。

也就是這一聲，才讓楚雲嫻慢慢的緩過神來，臉上的淚水已經乾了，掛在臉上生疼，她揉了揉臉頰，下意識的把榻上的紅色掩蓋。

“處理了。”

“是。”鬆枝抿嘴偷笑，真心為楚雲嫻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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